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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脸上混着血水,头顶碎发烤得卷曲,锃亮的皮靴早已破烂不堪。
意识就在这一瞬间被击溃…
是成陟。
我呆呆目睹,赵有年则快步迎去:“快!送到拐角那间去!”他转头见我一动不动,扯着嗓子大吼:“梁舒…梁舒!”
我被吼回神,僵直脖子扭转,按部就班地给其他伤患诊断、分类、做初步处理。
不知何处冒出一句:“他活不了啦!”
我浑身一震,陡然模糊了双眼。
*
办公室的腊梅盆栽开得正旺,赵有年杵在窗边,颇为好笑地望着我:“你前天是干嘛?每死一个就哭一次,我还是头回见你承受力这么脆弱。”
我尴尬地扶额:“对不起,我最近没休息好,情绪变化有点大。”
赵有年只手插腰,右手捋过头顶:“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个病人,指名道姓要让你查床,不知道是你熟人还是仇人,就56床的,你等会儿过去见见。”
成陟纱布缠满额头,涂了红药水的右脸正结痂长肉。他忍不住挠伤口周边,见到我来,歪斜的姿势瞬间摆正:“梁医生,查房啊?”
我不理他,他笑容扯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我一本正经地说:“我很忙的,没事不要闹着玩。”
成陟微笑:“你声音大点,我这边耳朵失鸣,听不太清。”
我心头突突,赶紧翻起他的病历,上面写着[左肋骨骨折,左下肢中弹,中度脑震荡…]等等症状,看得我眼睛黑懵:“怎么这么严重?”
成陟说:“战场嘛,以前我更严重,住了一个多月的院,这次两周估计就差不多了。”
我脸色变了几变,又翻起病历:“…你耳朵明明没事。”成陟靠上床头眼神玩味:“短暂性的,谁让你动不动就给我假正经。”
我嘴角微微抽.搐,将病历摔回床头:“我让你…”一时又委屈又气愤,话都连不上,“我让你不要闹着玩的!”
说罢,我蹬着鞋子迅速转身,成陟在后头喊:“梁…嘶…”
听他疼得倒吸凉气,我停住脚步,他却翻身下了床。
我看他捂着身侧一瘸一拐走来,又不忍下他面子,便直挺挺杵着,不帮忙也不退后。
他伸手:“梁医生,搭把手。”
我视线扫过病房,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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