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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的人?”

  那些人惯于借着天子的名头做自己的事情,一旦被他们扳倒了摄政王,就只余下皇帝被他们挟制。靳祁一口气将江底浪搅了个沸反盈天,看似是乱臣贼子铁腕摄政的形容,实则……

  实则他在为靳衍清路。

  一将功成万骨枯。易苏想过,倘若靳衍大业功成,她就算是那“万骨”中的一具,哪怕路远山高,闷头走下去就是……可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人跟她并肩。

  看易苏愣着,白宾理了理袖子,“左右他也死了,我不说死人的坏话,也犯不着替死人卖命。太后,好自为之,在下不奉陪了。”

  他“砰”地关了门,真的走了。

  易苏在黑魆魆的房间里坐了很久,抱起一坛酒,慢慢出了府,绕过长街,在路口走错了很多次,总算找到了从前易大统领府的地方。

  这地方的大门仍然封着。她没力气翻墙,搬了梯子来,爬上去,抱着树枝滑下地。

  天井里还摆着鱼缸,易慈玉就喜欢在这个地方训她,因为外人听不见。

  最后易慈玉死了,那时候易苏已经进了宫,到很久之后才知道。易苏不知道她的棺木那时停在哪里,但总觉得应该不是前面的花厅,应该是这里,因为易慈玉嫌闷,家人总该懂她的。

  易苏在阶上坐下,胃里翻涌得难受,也没有喝酒,只是抱着。

  她还有这么一个家,可是人散了、门锁了,再有人欺负她,她找不到堂表姐去哭了,也没有哥哥易付铭出馊主意,也没有姑姑易慈玉叉着腰点她的脊梁骨。

  靳祁总是骗她“你是易武铮的女儿”,可倘若不是他,“易武铮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名头,她就算没淹死在太液池,也有别的死法。原来没有老死宫中那么简单。

  现在连靳祁都没有了。

  圆圆的月亮从头顶落到东边,风吹得又厉又重,把四肢一寸寸冻僵。易苏到最后是真的动不了了,只能抱着小腿,把头埋进膝盖,像只吓破了胆的鹌鹑。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上稍微一沉,一张大氅裹了下来。

  靳衍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母后,儿臣带你回家。”

  没有旁人在,但这姿势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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