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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软玉温香在怀,王爷还舍得拨冗过来,这是天大的面子,哀家可要好好候着?”
易苏鲜少这样放肆,靳祁挑起眉来,冷冷端详了易苏一会,突然抬手扼住了她的后颈,向自己这边按过去,逼她跟自己四目相对,方才寒声道:“谁吃醋我都信,你吃醋?呵,这些花样你玩不来,就别学别人吃醋拿乔。”
易苏勉力抗拒着他的力气,咬着牙根,用力地说:“谁是别人?周小姐吃醋了么?王爷又招惹了谁?”
靳祁深黑的瞳仁直勾勾注视着她的眼睛。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始终憋着一团乱麻,被她揉来揉去,本就没头没尾的线头越发无迹可寻。而眼前这个人吃力地巧笑嫣然着,嘴唇被齿列咬出一线红痕,沾着一点胭脂。方才他听说了营地上的变故,毕竟放心不下,过来找她时,那枕上就沾着这样娇艳欲滴的一抹胭脂。榻上空无一人,殿中亦是无人,只有她注视着深河的神情在脑海中来回晃动,晃得人心里生寒。
开始时那几年,易苏每每站在水边,总是那样的神情。他知道是为什么,他困在塞外山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也想过干脆给自己一刀得了。人无所可为时就是如此。易苏也一样,她是无能为力,漫长的前路上看不到一丝光亮,活着因而成了折磨。
靳祁当年并没有真的给自己一刀,却一直怕她真的跳下去,可是易苏也没有,她只是渐渐绕开宫中那些烟柳池塘,不看不想,就像是揭过了那一页,就像是她没有束手无策地看过举家倾圮、举国疯魔之殇。靳祁自问,换成他自己,未必能有如此淡然,最后还是白宾一句话点透了他,“太后毕竟是易武铮易大大统领的女儿。”
易武铮至死都没有谅解顺从过那该死的世道,她也一样,不到死不会放手,哪怕是用生死作赌,也要冒着乱党的虎视眈眈,替这天下拼出一条康庄大道。
易苏微仰着头,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出些什么,却终究有些茫然——古人说“无物结同心”,就当是如此,分明近在咫尺,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胸口里憋闷翻涌,似有一条小蛇翻腾钻缠,钻得人心腑酸痛。她挣了一下,涩声道:“我困了,你出去。”
靳祁却像是也不想看到她似的,蓦地阖上了威严的眼,紧扣着她的后颈,倾身咬住那两瓣沾着胭脂的微凉嘴唇。他动作粗鲁,透着惶急,易苏被咬疼了,含糊道:“松开……”
易苏浑身不舒坦莫名的惧怕,只觉他今日像是憋着怒火,心里也起了害怕,不由得小声求饶,“我真的困了……”说着用力推了一把,挣开他的铁臂,扭身就要下地。
靳祁一声不吭,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扣趴下去,自己合身压在她身上,复又俯身下来。
易苏瘦弱的身躯被靳祁自后面死死压着,他看着清瘦,其实沉得很,压在背后几乎连喘气都困难,她不喜欢这样,急得蹬了一下,“别压着我,你太重……”
靳祁咬了下她的红唇,声音也带着低哑含糊,稍微起身退了一些。拇指拭了拭她嘴边的红唇,沉声问道:“你方才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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