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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眼眸望着埃里克手上的曲谱,带了点儿控诉的神情,“你给我的脚本明明不是台上那个走向!”
“你不觉得这个结局更圆满吗?你总不能要我每一部作品都安排成那么黑暗凄惨的结局吧。”埃里克讪讪地笑道,熟练地用他那双湿漉漉的金色眼眸与蜜萝对望,语气诚恳又深情,“事实上,自从与你相遇,我就感到无比的幸福美满——以后怕是再也写不出那些不幸的结局了。”
蜜萝忍了又忍,总算没当着克莉丝汀提起现在还被他扔在地宫落灰那部《胜利的唐璜》。她垂眼摩挲着指间的金戒指,到底没顶住埃里克的撒娇攻势,再开口时语气便软了几分——本就没什么力度的嗔怪所剩无几,只剩下惹人爱怜的一点儿委屈:“可我特意练了那么久……而且我们之前说好的呀……”——说好了要以新剧的演出为契机,让我充分沉浸恶意,放手一搏。碍于克莉丝汀在场,蜜萝把约定的具体内容吞了回去,只一个劲用眼刀在埃里克身上刮来刮去。
可我是那么害怕失去你,这恐惧随我们的练习日渐加深,甚至胜过你所谓的“敷衍”。埃里克星辰般的眼眸却只静静地望向蜜萝,将其中汹涌的一切情绪都明明白白向她袒露,不容情人轻忽,更不容退缩。
“再没有比您更清醒坚定的心灵了。”男人出口的话语却如此动听。他一把将自己娇小的未婚妻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一侧肩上,音量顺势放低到耳语的程度,喉咙和胸膛的震动惹得后者一阵淡淡的酥痒:“其实我早该想到,若说你在末世做那泥塑的神像与对我幼时的庇护都是崇高使命的一部分,都是我那位姐姐强加于你无可选择的经历,那么你在那场荒诞之梦最后呢?为何如此用心地雕刻那人偶?”
“那时候,‘梦’中的我们早已结合,你也早已知道那是为了完成置换吧?但那时候,是否继续置换的选择权分明在你手上呀……”埃里克神色沉静地分析,最终却发出一声似骄傲又似满足的喟叹,“这些天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感谢您仍愿继续爱我,从那时到现在,仅以您自己清醒独立的心灵——您确实应当信任您的心,相信它或许容易受到影响,但绝不会是其余任何人掌心的玩具。”
而且相比我那位面目模糊的姐姐,你甚至曾努力为我停留了那么久,道别的方式也如此温柔。最后一句埃里克默默藏在了心底——尽管后来事情的发展不坏,但他一点儿也不想提起那时凄凉的别离。
蜜萝愣住了,她茫然地看着未婚夫含情脉脉的金色眼睛,感觉眼眶一阵发涨,头脑却一片空白。
“总感觉,自己干了件很蠢的事情……”黑发少女喃喃道,有些精致的面容上不由显出些沮丧的神情。
“话可不能这么说,”埃里克半是哄劝半是认真地答道,“至少,若没有你做的这些事,我哪里有机会知道,你是如我一般慎重地对待彼此间的情意呢。”但蜜萝漆黑的眼眸里忽然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滴,像是要把从前该掉却没掉过的眼泪一次性掉个干净。
“怎么啦,蜜萝?”克莉丝汀没听见两人后来的谈话,只见先还嗔笑不休的黑发少女忽然落泪,不由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埃里克;而后者一改此前的沉静,也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那……那你干嘛改脚本呀?我看过原来的本子,那本来可以成就经典!卡洛塔姐姐原先也是冲着这一点才肯在剧里出演配角……”埃里克发现蜜萝看似娇小可人,真正哭起来时却绝不会有梨花带雨的风范,男人同时受着克莉丝汀谴责的目光和怀中小娇妻的疾风骤雨,听着后者抽抽噎噎中还不忘提起卡洛塔,心底一时又是欣慰又是可乐,还隐隐有些泛酸。
“姐姐难得想起表演的乐趣难道不比一次铸造经典的机会值钱?”最先回应她的是卡洛塔春风得意的笑语;红发女高音狠狠揉了揉蜜萝的脑袋,拽着皮安吉在化妆室里等候用的一张长凳上坐下,用一种带点儿落寞却异常轻松的口气宣布,“我和皮安吉已经找经理辞掉了巴黎歌剧院的工作——等今年的合约结束,我们就会去环游欧洲,顺便做些采集民间曲谱之类的工作——等我们完成初步编纂,也许你和你的未婚夫先生会想要一份样品?”
说着,卡洛塔向埃里克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讲到“未婚夫”这个单词时,她刻意用上了在舞台上念白的技巧,听上去分外暧昧。而这时候,埃里克的回应才姗姗来迟。
“好吧,我发誓,这将是我对艺术唯一一次不诚。”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如一块光洁柔软的丝绒轻擦蜜萝耳廓,先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到下一句却又换做发自肺腑的诚恳了,“但您也当记得,我亲爱的小谷粒——我很早就对您承诺过:在我这里,没有任何艺术比您更崇高。”
“没有一行我谱写的曲调能比肩您温热的肌肤,也没有任何一句唱词能贵重过您柔情的爱语——很早以前,我在艺术上一切的禀赋就只为歌颂您而存在了。”埃里克郑重地重复自己在那个荒诞之梦前对蜜萝的许诺,流金的眼眸满溢着化不开的温柔,“而且,为您戴上戒指,将这世界上最美丽最深情的女子变作自己的妻子,这情节在我心中就已胜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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