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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趁机舒展身躯, 迅速卷起小姑娘回到主人身边。
“伊文捷琳.达寇奇,谢谢你们救了我。不介意的话, 叫我‘伊文’就好。”伊文捷琳晕乎乎地从蛇身上爬起来, 却不忘道谢,轻微沙哑的声音有种独特的韵味。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蜜萝总觉得这位姑娘的脸色仿佛比即将葬身兽口时还要惨淡几分?
“我是蜜萝,这是我弟弟埃里克。”但她还是一面在姑娘担忧惊讶的目光中走向那只在蛋羹缠绕中死命挣扎的黑豹,一面用友善的语气回答,“我必须说, 这小家伙脾气可不太好——你和你的同伴以后还是小心为妙。”埃里克在蜜萝介绍到自己的时候礼貌地向她点点头, 为适应表演特意缀了亮片的短衣虽不至于配色艳俗,但也难免失于浮夸,却硬生生被主人穿出一种矜贵的气质。
伊文捷琳茫然地点点头, 根本没在意蜜萝说了什么——她只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沉稳地向事发地走去,一只骨肉匀称的手掌从黑豹脑袋顶上一路轻轻摩挲到它长着柔软短毛的尾巴尖儿,那本要择人而噬的猛兽便不由自主安分下来,幽冷的兽瞳半闭着,悄然翻出的白肚皮显得分外温驯。至于蜜萝自己驯养的大蛇,早在她走近时就丢开没多少挑战性的手下败将,“谄媚”地盘在主人脚边。
“啊,是‘假面吟游者’对吧,我听说过你们!事实上,我跟爸爸都对你们的表演非常好奇!”伊文捷琳愣了愣,眼里忽然迸射出极热切的光。而这时候,几位比她年纪略大的同伴才从方才生死一瞬的梦魇中挣脱,一窝蜂围了上来。自然,埃里克很习惯地应付着一群人的谢意与有意无意的打探,两人顺理成章地被邀请到伊文捷琳一行人的营帐里做客。
奶白的肌肤,婉约的面容,埃里克借着熊熊篝火细细打量伊文捷琳,还是觉得她一点儿也不像时常作为姐姐故事主角的波西米亚女郎;但除伊文捷琳父女俩以外,填满营帐的又的确都是深色肌肤。埃里克放下不知哪位递来的酒壶,正考虑再研究一二,忽然被一片阴影占据了大半视线,是蜜萝。对此,埃里克倒并不恼怒,反而立即暗暗戒备,同时忍不住揣测正与自己热情攀谈的对象有什么需要警惕的地方——虽然蜜萝表现得并不明显,但埃里克确信姐姐面具后的神情并非是完全的善意。
“蜜萝小姐?”同样被阻隔了视线的波普先生则迷惑地喊了一声。他就是伊文捷琳的父亲了。与女儿某些明显的北欧特征不同,虽然这位先生拥有一个欧式的名字,对德法意三种语言都很精通,却拥有一张纯粹的亚洲面孔。他对埃里克介绍自己从前也是个独行的流浪艺人,机缘巧合下加入了这个波西米亚人的流浪马戏班,并通过一手驯兽绝技打破波西米亚人不与外族通婚的禁例,俘获前任班主女儿的芳心,最终在自家女儿八岁生日时成了马戏班的新班主。
这位即将步入老年的男人现在就像任意一位平常的长辈一样对年轻人和蔼热情,言语间带有分寸适度的感激,但蜜萝轻易就发现他身上曾经血火拼杀留痕——时光的冲刷能令它们渐渐淡去,却终究无法完全抹煞。鉴于末世对珍稀人才的一贯优待,蜜萝身上幸运地并没有相似的留痕,但毕竟从前见得太多,即便不仔细查探也能一眼明了。
当然,这并不重要。毕竟没有人规定试过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就不许重归平静,而且蜜萝并不认为区区一群旧人类能对自己两人能造成什么像样的威胁。但她听着波普先生话里话外对自家女儿的夸耀,依旧少见地感到几分不耐。
这种不耐在伊文捷琳依照波西米亚人的传统,含情脉脉地对埃里克歌唱时达到了顶峰。
这些年来,并非只有这一位大胆的姑娘对埃里克蠢蠢欲动奉上芳心。相比从前遭遇的大多数仅抱着苍白幻梦的贵族千金、有夫之妇或者被生活的重担磋磨尽了光彩的贫民少女,热情美丽、歌舞娴熟的波西米亚姑娘至少能够勉强般配。这也并非少年挑剔的唇舌第一次同谁应和,共攀至美的顶峰。毕竟,自然界亘古已存的鬼斧神工,四面八方喧嚣的人群甚至路边顽童一句偶然的疑问或是乞者麻木的叹息都那么容易感染艺术家敏锐的心灵;而不必了解唱词的含义,蜜萝也能感受到波西米亚姑娘歌舞之中蓬勃喷涌的生命的热力与溶进血脉的自由不羁的精魂——这正是年轻艺术家最为渴求的部分。
“我们将时间用来流浪,肉体用于享乐,将生命用来遗忘,而将灵魂用来歌唱……”伊文捷琳将这首意韵深远的歌谣用埃里克还算精通,蜜萝却只是一知半解的吉普赛语唱完一遍后,又用一种埃里克从未听过而蜜萝隐隐感到熟悉的语言唱了一遍。波西米亚姑娘的容貌不算特别精致美丽,相比高鼻深目的纯种西方人甚至稍显寡淡,但那载歌载舞的身影在篝火跳跃的焰苗映衬下却宛如从火中诞生的精灵——她在飞扬的彩虹裙中向姐弟俩投去带点激将意味的一瞥,鸦羽般浓黑的眼睫翩跹,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语言不通从不能成为阻绝歌声的借口。埃里克很快抓准节拍,自如地哼唱起来。少年大方回视波西米亚姑娘含情的眼眸,胸中恰到好处地涌起几分酒意——跳跃的火光映衬下,裙袂飞扬的波西米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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