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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颜晏一直以来都觉得母亲唐念贞这一生过得颇不顺遂。

早些年间,颜晏的父亲颜耀辉与人合伙做些木头生意,他属于七八十年代很有干劲儿和懂得钻研的那类人,唐念贞在中学教英语,两人共育着女儿,先头日子也一直过得不错。

在唐念贞三十出头,正是年轻的时候,颜耀辉在去泰国购买木材回来的途中,遭遇泰国当地小股武装组织冲突,不幸遇难,连尸体都找不到。

没有起坟,没有立碑。

颜晏对父亲的记忆仍停留在他离开的那天清晨,她扯着他的衣服,追着要礼物,我要漂亮的木梳子、镯子。她想了想,想不出其他别的什么礼物来,于是努力地踮起脚凑近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她说:“爸爸,你可要早点回家,我还要骑大马。”

他应了好,却一去不返。

随行的人说,本来可以早一日回程,可是颜耀辉却偏要去一个小城找一个有名的木匠师傅给女儿做一把木梳子。

父亲走后,只留唐念贞一个人把颜晏拉扯大,颜晏从小到大没跟唐念贞拜访过任何亲朋好友,更没听说母亲提起过自己有什么亲人。

在颜耀辉还在的时候,逢年过节一家三口吃着饭,笑着闹着,倒也没觉得什么。可是当家里只剩下唐念贞和颜晏两个人的时候,颜晏才发现,家里突然冷清了很多,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家庭与街坊邻居的都不一样,但她从来不敢问出口,她怕唐念贞,打心眼里怕极了唐念贞。

唐念贞脾气变得很古怪,她有着相面书里所说的那种典型的刻薄相,高高的颧骨,薄薄的嘴唇,头发纤细稀疏,常高高绾起。她喜欢各种旗袍,家境最困难的时候,也保养着衣柜里的各种旗袍,可是那些旗袍穿在她身上,宽大不合身,看起来别扭极了。

后来,她因为经常体罚学生被学生家长告到教育局,弄丢了工作。

她在工厂找了零活——糊纸盒,两分钱一个。两人围着一张桌子,她一边糊着盒子,一边紧盯着颜晏做功课。颜晏成绩好,连着跳了几级,可她仍不满意。

她们住的屋子坐南朝北,四周只有站在凳子上踮起脚才能够到的狭窄窗子,拉线的电灯泡用了七八年,黑色的钨丝燃烧后的气体把整个灯泡都染成黄色,照到颜晏的作业本上也是昏暗的,看不太清楚。唐念贞就坐在颜晏的旁边,盯着她写作业,却经常精神恍惚,似是透过她看向其他人。颜晏心里有些发怵,有次试探地问“妈妈,你是不是想爸爸了”,后面的“我也是”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唐念贞就突然发火,跳起来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在颜晏的脸上。鼻血涌出来,先是一滴两滴地滴在本子上,然后汇聚成一团,颜晏张张嘴,那血就顺着嘴巴流下去,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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