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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她松了一口气,倒是止住了悲切,鼻音甚重道:“夫君,你可是为了我心安,在哄骗我?”
眠棠的一双眼儿最撩人,平日是明艳顾盼的妩媚,而现在在烛光之下,却是哭粉了的一双桃儿眼,便是最心硬的男子,在那婆娑的泪眼里,都会泡得软化。
崔行舟垂眸看着她,慢慢抬手,用长指替她揩拭泪眼,半真半假道:“你若真跟那人同流合污,我岂会容你倒现在?”
这也是实话。她只是被山匪劫去,被迫受辱的女子,他自然不会太为难她。可若她跟那反贼真心结为夫妻,那么便是反贼的同党,他有的是法子整治她的……
不过崔行舟的话,像劈开乌云的阳光,驱散了眠棠满心的愁苦。
李妈妈大约是为人古板,见她与那叫子瑜的书生说过几次话,便疑心她不守妇道。幸而夫君明察秋毫,了解到她其实清白的隐情。
可想来,夫君崔九当时的吃醋生气也是有的,事后冷落自己,大约也是因为赌气。
难怪他不乐意她与神医赵先生之流再有言语交谈。皆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不管怎么样,都是她不够谨慎再先,让子瑜、赵先生之流差点有空子可钻。从此以后,她心里只装着夫君一眼,别的男人,连瞧都不瞧一眼呢!
只是崔九哄了半天夫人,眼看着“棋约”是去不上了。
青州有入夜宵禁。他顶着“商贾崔九”的名头,不好出客栈在街上晃荡,自然而然地,便又得与柳娘子歇宿一晚。
许是“夫妻”之间将心内的死结解开,那天夜里,眠棠黏人得厉害,直要搂着他的脖子才能安睡。
晨起时,眠棠送崔九出门时也分外依依不舍,只是官人好像没有睡好一般,眼底透满了血丝,说话也不多,只沉默喝粥,看都不看她一眼呢!
虽然夫君现在待她还是有些相敬如宾,并没有像寻常夫妻那般亲热无间。
但眠棠觉得与他的日子还长,就如高山厚雪,总有春暖花开,化为涓涓细流之时。
想到这里,眠棠的日子便又有了新的奔头。就算夫君因为起床气,不爱开口搭理人,她也贤惠地假装看不见他的脸色,只替他整理衣角,用巾帕替他擦脸。
只是她挨得他近时,总能听到夫君微微地吸气,然后又叹气,不知练的是什么养气功夫。
夫君长得好看,就算抿着嘴生闷气的样子,也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昨日那位子瑜公子相赠的彩头,她是万万不会要的。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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