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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后几日,都这么不着调的混过去了。公主鸾驾仍无音信。温泌双陆打够了,蹴鞠的球也踢烂了,自知只可偶一松懈,不可成日游乐,待过了初十,他命人将双陆樗蒲都收起来,自己打起精神,寅末起身,和弥山练了半个时辰的枪,又读了会书,待到天光大亮,穿件薄薄的襕袍走出门去,见外头雪白的杏花如云霞般罩着半个院落,春风过处,落英缤纷,如梦如幻。

  容秋堂手持一枝杏花,笑着奔进来,见温泌才濯过脸,神采飞扬,眉清目朗,乌黑的发鬓衬得面颊格外洁净,他将杏花往温泌发间一别,拍手笑道:“天母调天粉,日兄怜赐花,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天泉,我这催妆诗做得如何?”

  “差强人意。”温泌品味了一会,嗤之以鼻,“拿笔来。”

  两人取了笔墨坐在窗下,温泌声称要好生做几首艳惊四座的却扇诗出来,然而他是个武人,平日里读的都是兵书,所爱的诗大多清响雄健,哪里会做这些缠绵悱恻的闺阁诗词。咬着笔头冥思苦想许久,他将笔一扔,咧嘴笑道:“咱们不如射箭去!”

  容秋堂笑话他诗才不足,两人换过窄袖戎衣,待要去牵马,却见弥山大步自县邸外走进来,劈头便说:“郎君,驿站传来讯,公主鸾驾未至河东。”

  “这么慢?”温泌握着马缰绳回过头来,有些不高兴了,“还赶得上吉日吗?”

  弥山见四下无人,凑到温泌耳畔,压低声音道:“我叫一直往京都那边去打探,听闻公主的翟车出了万年县,似乎并未东行,折而往西去了。”

  “往西?”容秋堂惊诧地叫出了声,“是去哪了?”

  几人大眼瞪小眼,无声地沉默着。清原公主与陇右戴氏曾有婚约,去岁皇帝赐诏,因占卜不利,将公主改许温氏。赐诏之时,戴申只是谢了罪,并未对公主改嫁范阳一事极力反对。这事众人心知肚明,只是不曾提起,怎么这当头,公主的鸾驾奔着戴申的治所去了?

  “新妇这是……跑了?”容秋堂喃喃道,觑了一眼温泌。

  温泌把马缰绳一丢,就往县邸内走。

  “郎君。”容秋堂与弥山两个惴惴不安地追上去,心里完全没底,只能糊里糊涂地劝慰他,“郎君别动气……”

  “动气?”温泌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他兼有番人与汉人的特色,轮廓颇深,眉眼英俊。瞪人的时候一双浓眉摧城拔寨般地压着眼,有些凶相,继而扬眉一笑,颊边酒涡若隐若现,又有些活泼泼的亲切劲。

  平心而论,除却他那邋里邋遢的习气,和偶尔喜怒不定的性子,按照笼统的标准,温泌马马虎虎也算是一名英俊潇洒,和气爱笑的好郎君。

  新妇大约是跑了,他还不怒,反手指着自己鼻子笑道:“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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