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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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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余般若添置。她偏好素简的款式,忘不了阳光明媚的春日里,白衣蓝裤的少年冲她微笑。那么美好。他唤你名,一张薄俏的嘴。你从那双焦茶色的瞳孔看到小小的自己,他的目光像只蝴蝶栖息在你的面容。你们在江边一艘游艇改造成的餐厅吃饭,旧日码头几经规整,西洋味取代了鱼腥气,唯余几张破鱼网和灰白干裂的木舟装点旧历。一溜木桌阳伞排列在江岸,白皮肤的鬼佬轻声交谈,含糊不清的语句在你听来犹如咒语。余般若的目光停在一条粉色的吊带亮片裙上。都律治送她的生日礼物。她说这二八少女的颜色太梦幻,都律治反驳,说衬她白皙的皮肤。她问他难道就皮肤好看?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啧啧有声,瞧瞧这皮厚的。笑作一团。可不就是个笑话。只有女人最懂女人。余般若在黑暗中呆坐了半天。都律治未归。她打开通讯录,拨通号码,三十秒后被人接起。在哪儿呢?她语气平静。电话的另一头,安静得诡异,陪个客户吃饭。有事?我明天休年假,告诉你一声,一个礼拜后回来。你忙吧,再联系。余般若慢慢撑坐起来,关上房门。夜风搅拌成一股浑浊的味道,城市闪耀霓虹,星辰被掩埋。她像无家可归的游魂,迫切地想寻个僻静的角落躲一躲。躲一躲,想一想。他叫你,般若。你绷紧的背脊略微松懈。他只知面前女子叫小鸠,前情过往通通遗忘,如此你便只是孔鸠,现年二十有一的美貌女子。他眼神无辜,一无所觉。日头将落未落,光影重彩像画笔刷在脸上,那些沟壑便明显起来,眼睛却依然清澈不肯老去。又天真,又猥琐。盐水虾,蛤蜊鸡蛋羹,酒酿蒸鲥鱼,烤生蚝,牛排螺蛳煲,海鲜杂蔬汤,满满一桌丰盛。你嘬螺蛳,他叨念海边的老家,恩威并施的大海输送来台风和鱼虾贝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漂流物……老去的人总爱提及过去,你静静聆听并不插话。他问你,爱吃鱼吗?尝尝看。泛着银光的一箸鱼肉伸到你面前。客人们在惊天动地的呛声中朝你看来。费劲地咽下那根鱼刺,你哽着泪花说以后我做给你吃。一个月后你从梁井处搬离,临走时她忧郁地看着你:“你,多保重。”你抱抱她,感谢她诸多照顾的话没有说出口。如同某位武侠大师说的,有些事是不论好坏对错都要去做的。男人替你租的公寓离他公司只有十分钟路程,他以每周一两次的频率过来吃饭。你在厨房忙碌,听到他向电话另外一端的妻子撒谎。对于和有之夫乱这回事你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就如同你那植物人的余般若躺在床上十多年来无人负疚。你白天睡眠,下午起床装扮妥当后开始洗手做饭。日升月落,世间要事无非吃喝拉撒睡,你于剁剁声看见一张皎洁的脸庞,她灵活地挥舞菜刀,鸡腿骨剔除,肉用淀粉及生抽腌制。这是她的舞台,你坐在小板凳上目不转睛地看。油锅炸响,蒜、葱、姜、豆豉爆出勾人的香气,你翕动鼻翼。等饭的间隙,她回过头冲你笑,笑容和她做的菜一样可口,熨平你小小的身体中的饕餮。你对食材的喜好和处理手法皆习承她。如栀子般的余般若芬芳清雅,十五岁已是邻里闻名的小美人。鸦黑色的长发角眼梢怒放着青春。人人都羡慕徐家的一对姊妹花,余般若文雅美丽,妹妹聪慧乖巧。人说徐家女子痴且贞,你哈哈大笑直笑出了泪花。可不是,你父亲死后母亲亦随后而去。你们吃相同的食物饮一江水,余般若浪漫多情像母亲,你却深恨母亲的自私。是因为你冠以父姓,才使得你们如此不同吗?余般若一如往常早起,穿衣洗漱,往脸上描画面具。情爱无常,工作有偿。不必患得患失草木皆兵,不必担惊受怕,当结局已近在眼前,她反而坦然了。深夜醒来看到身旁熟睡的人,凄惶像野草一样疯长。等一小勺掺杂着马兜铃的鸡精溶解在鲜美的高汤中,你关掉煤气。三菜一汤冒着勾人的热气被摆上大理石餐桌。鲫鱼加了些许高汤和醋,鱼刺已炖酥,鲜美异常,男人吃完打了一个饱嗝,咂咂嘴犹在回味,“你的手艺可以开家私房菜馆了。不过总觉得有点熟悉,像在哪里吃到过……”这对同向而坐的男女,如果滤掉声音,平心静气得像谈心的家常夫妻。今娴介绍我们认识只是因为利益,彼此都心知肚明,她,很热心,又有人脉,公司几个大单都是她签来的……酝酿了一会儿,都律治开口讲述,唯一希望我能偶尔抽空陪她,我从未遇见这么爽朗直接的人。我挣扎过,说我有女朋友,但是她不在乎。卑微地讨好我,不求回报地付出,从不提任何非分要求,甚至帮我隐瞒……我感激,只是感激而已。都律治讲得波澜不惊,余般若听得惊心动魄。暗藏多少阴谋心机,余般若无法一一清算了。这样一个年轻貌美家世良好优秀懂事的女子,几乎无往不利,何况他本就有所求。所以,你只是感动。你注视着流水下空掉的脏碗,笑问道:“像你母亲做的?”男人贴过来,揽着你的腰肢,点头又摇摇头,说:“我忘记了,我再也吃不到她做的菜了。”都律治外出的时候,她遏制不住地去想象他们在一起的场景,他会否也温柔地亲吻唤她宝贝。余般若的灵魂游离身体,冷眼旁观,审视余般若的痛楚,欣赏她血淋淋的伤口,直至麻木,厌倦,眼眶干涸。有种自虐的畅快。也许是习惯,也许是爱,余般若既没有拆穿,也不主动提分手,只是点点滴滴收回了关注。都律治有所察觉,询问她工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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