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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容生闷气,满心恼恨地瞪向韩蛰,一转头,却正好跟他的目光对上。

“醒了。”韩蛰随口招呼。

令容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

韩蛰一头雾水,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宿醉之后沉沉睡了一夜,他的精神极好,四体舒泰,心里隐约有种畅意。见令容仍闭着眼睛,他也没打搅,自入内间去盥洗——那屋子两边设门,仆妇早已备了干净热水。

他已有很久不曾喝醉,多年习惯使然,洗脸的间隙里,回想昨夜的事。

宋建春和宋重光父子的话他都记得,回屋之后被热气一蒸,记忆就迅速模糊了。令容帮他宽衣、递醒酒汤、被他困在床榻角落逼问,隐约记得她的回答令他高兴,再往后……韩蛰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想起他似乎逼令容亲他。

记忆停在了令容亲他的时候,那之后的事想不起来,就记得他很高兴。

像是做了场极美的梦,心里残留喜悦舒泰,却记不清内容。

大概是太高兴,心满意足地睡着了,毕竟从前他喝得沉醉的两回,也是回屋倒头就睡。

韩蛰对着水中倒影摆出个冷厉的神情,愣了愣,头回发现他竟然如此没出息,竟会为她一个亲吻高兴得晕睡过去——就算他曾数次回味元夕那晚的亲吻,对见惯生死的锦衣司使而言,这般反应也着实丢人了点,难怪令容今晨眼神古怪。

他站起身子,对着屋门沉思了半晌,才踱步而出。

乌金冠束起的发髻下神情冷清,颀长的身姿挺拔魁伟,跟平常无异。

韩蛰经过榻边,还不忘向令容道:“我去活动筋骨。”

令容“哦”了声,目送他出了屋子,才起身洗漱,而后在宋家丫鬟的服侍下梳妆。

因昨晚小宴耽误了点时间,韩蛰匆匆吃过早饭,便去了宋建春的衙署。晌午饭用得也颇仓促,令容见宋建春眼底淡淡乌青,便知他昨晚也喝了不少,没能睡好。打探了下,才知昨晚三人喝光了整整八坛酒。

一群酒鬼!令容暗恨。

先前韩蛰回门时,傅锦元虽爱喝酒,却不贪杯,且彼时她跟韩蛰相新婚,翁婿并没喝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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