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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解,这是呆在应天府所做不到的。你这回离开,我也相信,你会为朝廷带来新的气象,而我,我会在京城好好做官,等着你载誉归来。”说完,像同叔一样,希文将手中的酒豪气地一饮而尽。
在古代,寺并非专指佛寺,还是一般官署的通称,大理寺便是其中负责掌管刑狱的中央审判机关。升任大理寺丞的希文自上任以来,断案公正,执法严明,使得寺中冤假错案一扫而空,肃然称治。两年的时间过去,越发受到百姓称赞的希文却面临着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的困境。
又是忙碌的一天,回到家里,母亲已经早早睡下了,只是眉头紧皱,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坐在床边的希文不由想到过去在泰州城,自己官微禄薄,又每日奔波,无法好好奉养母亲,现在情况终于有所好转,母亲却已是等不及了。原来,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并不是不亲不孝,而是子欲养而亲不待。饱受病痛折磨的母亲正日益消瘦,看着生命的气息从母亲身上一点一点地流逝却无能为力,希文只觉好似有一把尖刀在心里不停地搅动着,反反复复,无法止歇。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第二天办案时听到府中下人带来的母亲病危的消息,希文仍然觉得好似被迎头痛击了一般。疾驰回家,面色憔悴的母亲却还在安慰自己,“阿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母亲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成为一个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我走之后,不要悲伤难过,母亲知道你的心中藏着天下百姓的忧乐。官职越大,责任越大,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知子莫若母,听完母亲的话,希文眼中噙着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希文按制上书辞官,为母丁忧三年,然后带着母亲的遗体,和妻子一同回到了自己的职官属地——应天府辖下的宁陵县。在这里,每日粗茶淡饭为母诵经祈福,清除坟上新长的杂草,希文难过的心情渐渐有所平息。这时,希文收到了同叔的来信。同叔在信上表达了对伯母去世的哀痛,也对希文提出了希望他去应天府执教的邀请。
伴着昏黄的烛光读完手中的信,希文吹熄蜡烛,披上长衫走到了屋外。这里是希文从一户要搬离宁陵的人家手里买来的一个小院,虽然条件简陋,但是环境清幽,屋外还有一片苍翠的竹林,株株翠竹挺拔修长,如同英勇无匹的卫兵在日夜守卫着自己的家园。
指尖上不知何时落下了一点荧光,紧接着,一只只冒着莹莹绿光的萤火虫汇聚成长长的丝带,在泛着迷雾的竹林之中忽隐忽现,给眼前混沌昏暗的世界带来了微弱的光明。左手抚上温热的胸口,胸腔内从未变过的赤子之心仍在灼灼发烫,希文做出了决定。
天圣四年,希文和明珠一起重新踏入了阔别多年的应天府,眼前的景象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熟悉亲切,只是,这次自己的身份从求学的游子变成了执教的老师。
夜间,坐在少年求学时坐过的位子上,抚摸着越发陈旧的桌椅,希文朝前来看望自己的同叔和已经成为拱卫大夫的景良说道:“这么多年过去,此时重回故地,我才发现,那些我们一起求学的日子一直深深地埋藏在我的心底,从未忘记。”
已到中年的景良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拘小节地坐在桌子上,只是眼神中多了历经世事的沧桑,“是啊,那段日子同样是我心里最美好的回忆。不过,我现在还真是有些好奇,以前读书的时候你就是我们书院学习最刻苦的学生,现在要做夫子了,你打算怎么教育这些年轻的学子?”
“这些年,像同叔说的那样,朝中承平日久,贪官庸官渐多,而贤才却寥寥无几。我只希望,在我的带动下,这些学子可以感受到身上肩负的重担,以我的切身经历带给他们更为广阔的视野和更加坚毅的心志。”
“嗯,我相信,有了你的鼎力相助,我们一定可以为将来的朝堂培养出更多的治世之才的。”这次见面,少了往日忧郁的同叔眼神坚毅,桃花般的眼角在岁月的雕刻下有了容纳锋芒的力量,他拍拍希文的肩膀,“这种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奋斗,浑身充满热血的感觉我真是好久都没有过了。”
于是,希文开始了他每日往返府学之中观书授课,敦劝徒众,讲习艺文的日子。每当给诸生命题作赋,他总是先作一篇,以掌握试题难度和着笔难点。每当遇到家中贫困的学子,他总是拿出自己的薪水送给他们贴补家用。每当认识了胸有韬略却不得志的学者,他总是为他们联络奔忙,或是聘请他们前来执教,或是推荐他们出任学官……日积月累,周边前来读书求教的人越来越多,书院中学子勤学之风也逐渐成形。
这天,去崇圣殿讲课的路上,希文在地上发现了一枚绣着莲花图案的平安符。是谁不小心把它遗落在了这里?联想到自身,这平安符应是丢失者的珍贵之物,希文决定将它暂且收入怀中,再在书院里发个告示寻人,不想走了几步便迎头撞上了一个满面焦急的少年。
“对不起,我在寻找一个绣着莲花图案的平安符,不小心冲撞了您,还请谅解。”眼前的少年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却五官清秀,眉目有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