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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溺水者,彷徨无助,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这一根浮木。
这一场大哭宣泄掉她所有委屈,也几乎掏走她所有精力,到最后,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继续伏在蒋池州怀里抽噎。
蒋池州碰了碰她的眼皮,因为哭得太久,薄如蝉翼的皮肤上浮现出几缕血丝,蒋池州嘴唇在眼皮上贴了贴,怕她疼,蜻蜓点水一掠而过。
“我总算相信女人是水做的了,”他喃喃道,“怪不得这么多眼泪流。”
阮软闭着眼睛,忽然,边抽噎边断断续续说:“我不、不喜欢冉盈盈……”
她的话逐渐多了起来,蒋池州知道她不是在说给他听,只默不作声听着,给她足够的空间发泄。
“她长得漂、漂亮,性格讨喜,那、又怎么样,我还是、还是不喜欢她……”
“我不想和她聊天,不、不想和她睡同一张床……”
“不想要当她的妹妹……”
“不想听她张口闭口就是顾星源……”
“不想听她……”
……提起蒋池州。
最后一句自动没了声息,她手里还攥着蒋池州的衣角,因为缺氧而暂停运转的脑细胞恢复了理智,适时截住后面几个字。
急促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肩膀停止了颤动,她心防全无地被蒋池州圈住,就像赤身裸体躺在他怀里。
她偏了下头,微红的耳朵埋进他胸口。
“还不喜欢什么?”蒋池州见她平静下来,低声开口,“索性都说出来,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阮软却什么也不愿再说了,久哭之后衬得她声音越发的哑:“暂时没有不喜欢的了。”
她听到蒋池州心脏很重地跳了下:“这样啊,那就好。”
他搂着她站起来,夜已经很深了,山间夜晚的温度总是湿冷湿冷的,无孔不入地闯进肺腑,于是说出来的话都似乎带着冰霜:“走吧,我送你回去。”
阮软躺在属于蒋池州的床上,心狂跳不止。
然而蒋池州却紧接着关掉了大灯,只留下床头一盏小夜灯,昏黄光线下,他久久看了阮软一眼,说:“早点休息,晚安”,随后带上了门。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阮软没去想冉盈盈等不到她回去会做些什么,也没去想时不时扰她入梦的顾星源。
她阖上双眸,睡意袭来,最后一个念头随着意识逐渐模糊——
说到底是她先拉住了蒋池州的衣角,他是她的浮木,是她的救星,独独不是她能够停留的港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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