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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半分钟,周自恒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无奈地摊开手,“我就想试探一下你想要啥。”
“我就知道,”项祖曼露出得逞的笑容,“我昨天听见你和御因嘀嘀咕咕了。”
周自恒下意识竖起耳朵,小声问,“还听见啥了?”
项祖曼也小声回答,“嘘,我还听见你俩因为太没诚意被哥骂了。”
“……”
“哦!”
第24章 N24
“总有些变化是不可逆的。那个地方很平整,草木也算繁盛,味道很好闻。山里的风有点潮湿,离家不远,大概就是这样了。从此中秋不团圆。真令人难过。”
※
跪下去的时候,项祖曼心里想的是,这里漫山遍野都是些什么草啊,空山新雨后的静谧,天气往来秋的苍凉。母亲这些年长眠于此,大约也算是个舒适地方。
以后父亲也要睡在这里了。
那场爆炸之后,有人去把烧得面目全非的老初抬了出来,最终送去火葬场化成一抔骨灰。据说在老家,白事是要后人嚎哭的,这样老者才能平顺地过了这一劫,早早往生。但是老初已经下葬好一阵了,按他的遗言,下葬时并没有告诉子女。现在项祖曼抱着照片跪在坟前,她不想哭,只感到抗拒,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想出声,不想动,不想对周围人的关心付以礼貌性的回馈,她心里茫然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飘过去一个倏忽的念头,哦,人非草木。
这可真是糟糕。
人为什么不是草木呢?人为什么要有感情,要受这样的苦楚,我为什么不是块木头!
御因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近乎晕厥过去。项祖曼不敢抬眼看墓碑上的照片,好像看一眼就会绷不住那根弦扑簌簌落下泪来。她可不能哭,总要给家里长点精神,一个两个都哭成泪人,氛围便只会更悲戚——御因年纪小无妨,哥哥却是要主事哭不得的。
项祖曼想起从前,有一回老初喝醉了,见她在看《警世通言》,像见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神秘兮兮地问她,他说你知道为人的道理在哪里吗,在《红楼梦》的前言里,你没看过,先不要看……可是项祖曼看过,项祖曼说,《好了歌》。他眯起眼,对,好了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伸手想摸摸项祖曼的头,还没摸到却又收回手,歪歪斜斜往隔壁屋里去了。
其实项祖曼想说《好了歌》当然不在前言里,在《石头记》第一回,那个跛足道人大概也是像你这样歪歪斜斜走过来念出这首诗的。好了好了,若果真好便是了、了便是好,你为何连句话都不敢亲口留给我姊妹三人,不等遗言送到我们便急着去找自己那个“了”,却让我从哪里去找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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