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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时间最讽刺,最负心的,不过是她自己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廊下已被斜射出一片暖黄色的光晕。
沈未央轻轻地动了动她酸麻的肢体,在走之前,她还得最后问一句:“父亲因何而死?”
长公主的眼眶里一直每没什么神采,终于听到了些声音,她眼珠子转了转,翘着嘴角道:“还能怎么死,被大火给烧死的。”
“那大火到底是谁放的!?”沈未央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我放的。”长公主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冷笑了一声,“是我放的。”
“母亲!”沈未央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声音颤抖,“这火到底是谁放的?不可能是您放的!”
“就是我放的。”长公主漫不经心地拿着宋姑姑方才送来的酒壶,又饮了一口。
沈未央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断起伏的胸口逐渐平静下来,她再抬头看向长公主的时候,眼神已经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她生硬道:“你为何会放火烧了长公主府,烧死父亲...”
“为何?”长公主轻拧着眉头,似乎真的在回想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将驸马给活活烧死。
哦,她想起来了,她与驸马不合多年,她早就看不顺眼他了。
但对着女儿,却是不能这般实话实说的,于是,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撒了谎:“孟知义贪污巨大,以至国库亏虚,本就该死。”
孟知义...母亲以前从未对父亲如此直呼其名,难道从前的那些恩爱俱是假象?
“可...那毕竟是父亲...”是您的驸马啊!就算父亲犯下重罪,可那毕竟是您的丈夫,就不能饶恕一二吗?
为何会这般不留情面,以至于到了让父亲去死的地步?
“驸马又如何?”长公主的嘴角扬起薄凉的笑,“天子犯法也须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个驸马罢了。”
不过是一个驸马罢了。
离宫后,这句话一直在沈未央的脑子里回旋,伴随着母亲说这句话时凉到透骨的眼神,让她的整个世界开始崩塌。
回到府里,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她完全不能感受到周遭的温度,一回府,便冲到内室捂着被子瑟瑟发抖。
这般战栗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夜深,楚瑾试了无数种办法想转移沈未央的注意力,也是无果。
她无法合眼,不敢合眼,楚瑾便一直陪着她,在静默的夜色里点着昏黄的灯火,听着她杂乱的呼吸和惊悸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沈未央终于动了动,她吃力地想从被窝里爬出来,见此,楚瑾便赶紧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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