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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罢了,她只消看你几眼便是欢喜的,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三清上帝都保不住你!”

宜阳在屋里喝酒。

三四杯下去,仍然正襟危坐面色淡然。

五六杯下去,按捺不住起身竖耳聆听。

再饮了两杯压惊壮胆,不住踱步兜圈,一会儿寻了铜镜整理妆容,一会儿自妆奁中挑拣花钿凤钗,一会儿又绕回铜镜前捋捋发丝。

少顷,又摸到腰间的玉玦,搁在掌心里摩挲了一番。

四下阒然,静得可闻心跳如擂鼓,温润的质地光滑的触感,摸着玉玦却使宜阳渐渐镇静下来。

惊喜、惶错、慌乱、忐忑……林林总总因突如其来的陆禾而起的情愫冷却,褪淡,化作不愿触碰的一道旧疤,埋在心底。

此后,她又将玉玦小心翼翼地摘下,搁在案桌旁,若无其事地坐下,饮酒。

“殿下。”穿着缟素的陆禾走进屋内,向宜阳欠身施礼。

宜阳不作搭理,眼角余光间也未瞧见她似的,自顾自地喝闷酒,双颊不知是被地龙炭火熏烤的,还是酒液作祟,已然泛起不自然的酡红。

“今日……是殿下的生辰,臣略有薄礼馈赠,粗浅卑陋,还望殿下海涵。”陆禾从怀里摸出只编得精密细致的草蛐蛐,双手呈上,瞥见桌案一角的玉玦,心内倏地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鞠梦白离世,她当日只以为是宜阳报复自己所为,于是着实将宜阳恨到了十成,几欲将她狠狠掐死。没几日,池良俊便来与她一道为鞠梦白处理后事,时不时地说些来龙去脉个中隐情,令她知道鞠梦白之死并非宜阳所愿,实是她要人要得急,底下人传话时莫名其妙地变了口风,到了云州那百户长耳里便将那鞠梦白当做了犯人看待。话说是说了,可陆禾自然轻易不肯信,池良俊倒也不强求她,只命她今日前来赴宴探究一二,是非曲直总得有个分辨不是?

“我既是将人命视作儿戏之人,怎会在意你这破玩意儿?连这块玉玦一并拿走,你也走,莫要碍我的眼。”宜阳抓了玉玦,随手一扔,不可避免地视线触及陆禾。

屋内四角皆烧着上好的红罗炭,将周遭烘得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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