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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撞骗的神棍。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子爷又是哪里不适?”

  太子爷自小身子就不好,那时候林医正还是而立之年,正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又得了素有“天下第一神医”之称的陈真人的真传。陈真人故去之后,这称号就到了他头上。

  因而每次太子爷有个头疼脑热,贵妃娘娘都是请他来看,而张令德从宋衍开蒙开始就在他身边近身伺候,平均半个月就要和林医正见一次面,这么些年下来,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

  张令德叹了一口长气,答道:“奴才看着像是普通的风寒,但是也说不准,况且太子爷这身子,就算是风寒也很要命。”

  林医正抚了抚胡子,保养得不错的脸上却没什么难色,似乎很是乐观:“太子爷及冠以来身子比过去已经好了许多了,张公公大可不必担心,若只是风寒,有老夫在,几剂药下去便能好得差不多了。”

  张令德见这小老头儿一副自大的样子,想讽他几句,心里却又希望他这自大的话是事实,于是默默地自觉噤声,将他引入了寝室。

  宋衍睡得不大稳,呼吸急促,面色比起刚才的单纯发红,又增添了一分青紫。

  中医有言:“望、闻、观、切”,林医正光是这么一看,就知道事情远比他想得要糟。

  但是他也不敢妄下断言,上去仔仔细细地把了一会儿脉。

  “不像是简单的风寒。”林医正眉头越皱越深,把了很久,才迟疑着说道,“殿下的脉象时强时若,确有风寒的症状,但似乎又不止于此。”

  张令德听他说话少有地拖拖踏踏,心里的石头高高地吊了起来,没等宋衍说什么,就插嘴道:“那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医正又捋了把他蓬松的胡子——这次用的劲很大,像是存心想拉下几根下来一样。

  他先是跟宋衍告了个罪。

  这老头子从前向来看不上院里太医这种先斩后奏的套路,但是现下他得出的结论实在太过骇人,他甚至有些不敢直接将之付诸于口。

  毕竟人都只有一条命。

  “殿下。”得到了宋衍敷衍般的回应,他才轻声道,“依老夫愚见,您这脉象,像是中了什么毒。”

  张令德倒抽了一口凉气,膝盖一阵颤抖,差点没跪坐下去。

  一是惊,二是怕。

  惊的是在这铜墙铁壁一般的东宫中,太子爷也能中毒;怕的是如果太子爷真中了毒,他这种近前伺候的,自然是不可能留下小命了。

  他火烧眉毛般地道:“林德润,你我也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这人话不会乱说——但你可想清楚了,这话真没出错?”

  换做平时,林德润定然是会吹胡子瞪眼地骂他居然怀疑自己医术不精,但现在他也无暇他顾,沉吟许久,才一摊手道:“老夫也不知道。”

  张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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