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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映辉把向东元支起人字梯,他看后者大衣西裤的穿着,爬高有点活动不开的样子,“东哥,我来吧。”
小二脱了外套,很利索地爬上步梯,向东元在他脚下帮着打照明、拿零件。
向明月今晚有应酬,还没归家。即便眼下回来了,兄妹俩也是势必不好相与,向东元心理建设了好几个回合才勉强问出口,“当当那晚,回去后,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周映辉在上头聚精会神地接灯管上的线,唇上抿着的一颗细螺丝离了口,上手去铆了,他才淡淡回东哥的话,“你知道她的脾气的,顺带着我都没好果子吃。”
是。向东元那晚懊悔极了,他竟然失手打了自己的小妹,事后他们通电话时,当当骂他,你已经不值得我喊你一声哥哥了,在你为了一个外人都算不上的女人甩我一巴掌时,我俩一母同胞的兄妹情就到头了。
恶人一般嘴脸的向当当,最后关头,她还是私心护手足的,才会在向东元进退维谷之际,站出来替他挽尊,勉强将何家离婚的诉求退而求其次成分居。
向东元自然明白小妹的苦心。
事实也是,他确实没小妹活得通透,或是她更纯粹点。
快三十岁的人了,从来过得孩儿面的脾气,婚说不结就不结,十年的伴侣说陌路就陌路了;家里人勒着龙头一般地不让她与小辉交往,偏浑不吝。
她虽说是个女儿家,比好些男人都不羁。
说她深情,其实她比谁都薄情。
说她无心,她又处处是心窍。
向东元与小辉扯起闲篇,你注意到了嘛,当当左边下巴处有一块黄豆不及的淡疤,是她小时候在院子里玩,磕到一个铁皮簸箕上落下的。
打那以后,老向每晚六点门楼里就上灯了,一直到夜里大家都歇下了,当当不回来,门楼上的灯不灭的。
就是怕她不留神又摔一跤。
吸顶的LED灯装好了,揿开开关,光四下散开到步履能到的角落。
向东元喊小辉进屋喝茶。
书房里,向宗铭也加入了。
热水沏开的碧螺春,香气清冽,周映辉净手后,十指一直冰凉的,他曲指握着茶杯,汲取一些热度。
向宗铭知道小二是抽烟的,抛一根给他,男人间的会话,自有男性化的开场白。
比如烟、譬如酒。
向宗铭旁余的都没提,只对小二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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