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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磨了磨后牙槽,开始思考与这个人同归于尽的可能性,“彭格列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吗?”
“不,我只是太过思念你了,”对方笑眯眯地回答道,“我们已经有二十个小时零十七分钟没有见面了,切茜莉娅,见不到你,我度日如年。”
我沉默了几秒钟:“谢谢您的惦念,六道先生,但是我希望您不要用这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如您所见,我胆小。”
库洛姆的床上已经没有人了,想来眼前这位不合格的绅士是借着我可爱的小室友的身体出来兴风作浪的。
我说他怎么敢在宿舍明目张胆地耍流氓呢,原来库洛姆看不见。
“你看起来并不高兴,”六道骸说,“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忧愁呢?切茜莉娅,我希望看见你的笑容,而不是紧锁的眉头。”
“现在最令我感到忧愁和气愤的事情就是某位自称绅士的浪荡子趁我睡觉爬上了我的床,”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自己发飙的冲动按下去,凉凉道,“倘若他能现在就滚出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就不会再忧愁了。”
“你这么说,我很伤心,亲爱的。”
六道骸似是遗憾地耸了耸肩,攥着我的脚踝的五指突然张开伸直。我看准机会将脚收了回来,顺便还把被踢远的被子用脚趾勾回来,胡乱搭在自己的腿上。
“请您下去,谢谢。”我硬邦邦地控诉道,“随便爬淑女的床可不是绅士所为。”
青年一边翻身下去一边十分厚脸皮地解释了自己的行为:“我只是情难自已。”
“东方有一句古话叫做‘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希望您能够了解一下。”
六道骸笑了笑。
我伸直手臂想要从床头的椅子靠背扯过外套披在肩膀上,指尖还没碰到衣角,青年突然眼疾手快地按住我的肩膀,将我的姿势再次变成了平躺。
对方如同不知品种的猫咪般的异色眼眸在黑暗中亮得吓人。
我不喜欢六道骸这双眼睛,十分不喜欢。且不提明显有问题的右眼,他的左眼是意大利人里十分常见的蓝色,被他注视的时候,你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映在对方瞳孔中的倒影。
不知道谁告诉过我,被蓝色或者绿色眼睛的人注视着你的时候,你很容易就会产生对方的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的错觉。
青年扎在脑后的那簇发辫软软地垂在身侧,发梢末端胡乱地散在床铺上,其中一小撮贴着我的前臂落下,冰凉的触感被无限放大,甚至还有点痒。
倘若这是某个三流言情剧的拍摄现场,我和六道骸的下一步动作大概就要变成不可描述了。
然而我们都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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