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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实在太让人猝不及防,儒家弟子没有准备,相与对视间没人敢贸然作答,一旁的道家弟子不知前因后果,看不透其中纷杂,只觉得这场景滑稽有趣,饶有兴趣搭了一句:“那张良先生可以等多久呢?”
若蜉蝣之身,可以等一朝夕。若蟪蛄之身,可以等一春秋。若彭祖之身,可以等八百岁。
张良对上那少年好奇的目光,摆摆手道:“随口一问而已,子房才不等她。”
“……”那弟子抽了抽眼角,神色顿显恭敬,“张良先生实在深谙绝仁弃义之礼,不知有无兴趣转投道门?”
话才说完便被一群儒家弟子盯着看,盯着盯着便哈哈挤出一个笑,自己乖乖捂住嘴,撒腿溜了。步履匆匆,踏春而去,震起片片桃花旋转飘起,实乃万物回春之景。
我姑酌彼兕觥 维以不永伤
我来儒家的第九年,小圣贤庄藏书阁为火所烧,伏念掌门殁于火海,张良遭重创不省人事。
儒家子弟大多恨我。
我出秦宫的第九年,扶苏哥哥与敌交战时中毒生死未卜,中车府令赵高领旨邀我回宫。
秦宫中人大多疑我。
他们要么恨我,要么疑我,不恨我也不疑我的人却一个个死的死伤的伤。天地之大,目不能及其极,我却寻不得一个容身之地,这算什么世道?
我抱着无繇师兄想着最后的告别能同他说些什么,他抚了抚我的背,低声劝我若难过得紧就哭出来。儒家的子澈固然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是秦国的公主便没有这样的资格。我不依他的话,摇摇头将他更抱紧了些。无繇师兄有些怔然地叹了口气,更加柔和地宽慰我道:“好,不哭便不哭,阿澈最坚强了。”
若不是赵高和一堆秦卒在场,离开小圣贤庄那天我一定嚎得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但兴许是我不愿让他们低看我,纵是眼睁睁看着师门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合上,我硬是一滴眼泪也没掉。赵高请我上马,我执拗地摇摇头要步行,他倒是未为难我,只抬了手吩咐秦兵跟着。于是我便在秦卒簇拥中一步步走下二百一十六级台阶。二百一十六长梯,七十二级,一级为三阶,旨为提醒行者三省己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三样,我明明尽我所能做到了三样,为何还是摆脱不得这怆然处境?我心有怨恨,欲速速走完,却又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走它,不知不觉便走得格外的慢。
走着走着我眼眶便越发泛酸,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光景纷纷于这时向我扑杀过来。我看到我无意发现它的那天,丁掌柜提着神志不清的我,将我半拖半拽拉回了小圣贤庄。我看到张良第一次带我走它的那个秋天,黄叶漫天,他用凌虚画了棋盘,不冷不热地问我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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