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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因为他仰着头没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斟酌着回答:“从关心我的人那儿拿的。”

  张良闷闷一声:“这答与没答有什么区别吗?”

  “子房莫问那么多啦。”我只想着含糊其辞蒙混过关,“时隔久远,记不清了。”

  “所以……阿澈把隔了很久的药拿来给子房用吗?”

  我要用多大的力气,才可以掐死他呢?我手掌暗暗使了力,以提醒张良他的伤口还在我手下:“子房同六剑奴以道论剑论了那么久,怎么还没说够话?”

  张良当即倒吸口凉气,幽幽然道:“阿澈不能下手轻点吗?”

  “我已经比平常轻了!”我虽嘴上不服气,到底手还是收了点力回去。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孺子可教也。”张良微微翘了翘嘴角。

  我没工夫接他的话了,匆匆将那药粉铺撒完,便收了手,顺带着把瓶子给封好。

  张良便将仰起的头慢慢放下,看着了那瓶子一眼后望向我道:“这是从秦宫来的吧?”

  我以为张良不会没有缘由有此一问,应该是有了什么猜测的依据。我不好瞒他,便点头承认。却又忍不住好奇问道:“子房是如何知道的?”

  “子房并不知道,只是一猜。”张良摇摇头,“秦国尚水德。荧惑和阿澈初来儒家穿的那件衣服上皆有与这瓶子类似的水纹。”

  “子房果然观察敏锐。”我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又有些隐隐的不安,“它是从秦国来的不错,为何是从秦宫中来的?”

  张良定定看我片刻后平静道:“因为它是阿澈的,阿澈是从秦宫来的。”

  虽先前张良早就明里暗里警告过我他知道我的身份,闻言我还是不免心下一惊。

  我一直相信张良知道,却从不敢问他是如何知道的。生于秦宫曾是令我倍感荣光的事,可自这一身份隔阂在他与我之间后,我便再无法那么引以为傲。我惶恐我对秦国的热血会受此牵连而冰冷下来,却又无力做出任何改变。

  我便不由想到月神所说的,生于心宿的人,成也在心,败也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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