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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炉上还慢慢地冒着烟气。

  他扫了一眼没看到自己那个黑色的药瓶子。

  然后就对上了那姑娘“我看透你了”的了然眼神。

  鼬不知道怎么哄人,雪时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小姑娘,脾气好,温温柔柔的,极少生气,他根本就没有哄人的经验。

  他把自己全身上下包括屋子里所有身家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半响憋出一句:“雪时你要兵粮丸吗?”

  ——————

  一月份的天色暗得早,雪时把药煎好用小风遁吹到合适的温度看着他喝下,全程没有跟鼬说过一句话。

  真当我是水娃娃,不会生气的啊。我清泽雪时今天就要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传说中女人的无情,冷酷和无理取闹。

  她拿起装着自己日常用品的卷轴走进隔间,没过多久传来敲门声。

  她面无表情地拉开门。

  鼬穿着刚刚洗澡换上的灰色和服,脖间挂着她送给他的晶石项链,头发披散下来还带点湿气,“我帮你加热一下水。”

  雪时不会火遁,刚刚的小药炉还是拿打火机点的。

  雪时忍了忍,告诉自己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忍了又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宇智波鼬你给我把头发擦干。”

  然后把给她烧水的人推出了小小的洗手间,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是有用很凶的语气跟他说话的吧。

  鼬被推出门外,雪时天生音色轻柔,就算气急了声音也带着一点水汽氤氲出来的软意。

  他笑了笑,愿意跟他说话就好。

  生气总比她哭好。

  鼬看着窗外,雪已经停了,红霞漫地织成朱锦,树梢末端挂着一小串冰棱。

  他以往到这里不过是求一个喘息的机会,日日夜夜带戴着残忍无情的面具几欲将他压垮,只有在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是宇智波鼬。

  他最常做的事也不过是安安静静地看一场雪落,等一出日升。过去那点记忆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一缕微光,每当被罪恶和愧疚淹没时的一根浮木。

  他不后悔,那是他的宿命。

  可他也不够坚强。

  所以需要反反复复咀嚼、贪恋着过去那些温暖。

  雪时穿着一件浅青色的裙子出来因为冷外面还罩了个白外套,露出的一截小腿白地晃眼,赤着脚踏出来在地板上留下一路的水渍。

  还好刚刚有把地板擦干净,他想。

  她把头发随随便便用根细木枝挽了起来,忽略掉他放在碟子里的兵粮丸,“我给你治一下眼睛,治疗中如果感觉不对劲及时跟我说。”

  声音依旧“冷酷”。

  她给卡卡西治了那么久的眼睛,别的不敢说,写轮眼恢复的治疗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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