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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首先扫到内文尾部的日期——
一封是晋历永仁元年十一月初十。
另一封则是晋历永仁二年五月三十日。
看清后,卓少炎的目光不易轻察地微微顿了一下。
在永仁元年十一月初十过后还不到一个月,她自豫州奉诏振旅归京,一入城便被械送御史台狱。
永仁二年四月二十八日,她亲手将写着白首永偕的婚书塞入戚炳靖的掌中;一个月后的五月末,谢淖大军叛晋、与云麟军并师南下的消息传遍二国,震惊整个宇内。
卓少炎低眼,用手指将文书卷轴推平,自右来阅。
两封文书皆言简意赅,措辞有力且果决。
永仁元年的这一封并非普通文书,而是在鄂王印之外还加盖了大晋帝玺的国书。书中答允大平成王英肃然,大晋诚愿出借兵力南下,助其登基即大平之帝位。大晋借兵之条件有二:一是成王须按此前约定,在即位之后割让大平金峡关以北之十六州疆土予大晋,以充鄂王之封邑;二是将卓少炎送至鄂王手中,大晋不见活人则不发兵。
卓少炎看着那“卓少炎”三字,定了片刻,才搁下这封,拿起另一封。
永仁二年的这一封文书则是仅盖有鄂王印的私函。书函中称,谢淖叛晋实为鄂王之授意,目的在于借卓少炎与云麟军之力,以更少的伤亡、更快的速度破金峡关南下,一旦合军兵抵大平京城,谢淖必会率麾下临阵反水,挟持卓少炎后杀云麟军一个措手不及,而后兵逼皇城,拱立成王上位;望成王于大平朝中力促此事成,开金峡关与京畿诸路门户,切勿令兵部发兵北击云麟军。
阅罢,卓少炎将其向帅案上随意一丢,举目看向下首处的武官。
她的脸色镇静而冰冷,声音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成王的心意,我收悉了。”
然后她嘴角轻动,看向武官的目光像是在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笑话:“自云麟军成功南出金峡关以来,成王便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大晋鄂王的信函,更是从始至终都未得到过来自谢淖本人的消息。我说的对么?”
武官绝没有料到她在阅过这两封文书后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哑声,不知该回应什么。
……
卓少炎不高不低的声音穿过帐幕缝隙,清晰地传入刚走到帐外的戚炳靖耳中。
她身边的亲兵去请他来时,并未详细说是何事。而他眼下听得里面传出的这一句,当下便止住了要替他揭开幕帘的士兵的动作。
士兵无声收回手。
戚炳靖给了他一点笑意,然后贴前,负双手于背后,神色仔细地继续聆听里面的对话。
……
帐中,卓少炎等了那武官半晌,不闻其言,脸上便露出些不太耐烦的神色来。
她以指轻叩帅案,说:“大晋鄂王戚炳靖,英武睿明,才出众人,于大晋国中权势滔天,便是大晋新帝亦须赖其以定朝纲。成王今能得他相助,大位虽不能说唾手可得,但若筹谋得当无失,亦能有八九成之胜算。”
“但若诸策果真无所失,”她说着,嘴角露出一点讥色:“我此刻应已被谢淖挟持,云麟军更应已被杀个措手不及了,我又岂会有暇在这儿看这两封文书?”
她继续说道:“谢淖其人,践历行伍而通兵事,从一介不知名的邑军先锋使凭着军功一路升至大晋中将军,仅用了不过一年多而已。当年他与卓少疆交手,七战而四胜,四胜皆是速战速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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