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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点了点头,面色暗沉地上了车。
母亲将携她一并上车时,她足下微顿,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我有一物落在席间了,母亲陪父亲先行回府,给我留一辆车驾,我去取了就来。”
待得母亲同意,她立刻转身向回走。
一路上所遇成王府下人,她皆以要回席间取遗落之物为由,令人将她引回卓少疆与众臣僚们在席后聚饮的暖阁外。
然后她将引路下人屏退,上前几步,停在阁帘外的廊柱处。
此时阁中众人饮得正酣,因无卓氏眷属在侧,言谈间便少了诸多顾忌,被酒兴一催,更是音高辞烈,一句句话顺着酒风飘至阁外。
先是有人持酒贺卓少疆此番拜将。
如此饮了数轮之后,又有人顺嘴提到北境战事。一提到战事,说话的人便多了。被不加遮掩地说出嘴的秘事也多了。
恒、安、肆三州为何没能守得住?因兵部刻意压着粮械不发,压着急报不禀,压着兵马在并、光、怀、朔诸州一线不准北援,不论三州如何发报求援,兵部皆视若无睹,直至将亡城破。
戍守这三州的主将、裨将、左右都虞候共十数人,俱是裴穆清的旧部骁将,任是兵部在成王的授意下在过去两年间如何笼络,皆不为所动。
而既然不为所动,那么便只得死。
死在晋军手下,更省得兵部或大理寺脏了自己的手。
接下来晋军继续南进,而豫州为北境重镇,不得有失,正是将裴穆清送去赴死的绝好时机。
然而先前对付恒、安、肆三州守将的法子却对裴穆清无法奏效。裴穆清何等智勇,率军坚守豫州近三个月,将晋军活生生打到需要退兵求援,连一丝败迹都看不到。
既然无法借晋军之手取其命,那兵部便只得自己脏一回手了。
就在晋军退兵三十里的消息传回朝中的当夜,兵部便请了成王之意,矫诏一封,快马加急发往裴穆清军前。诏书上称,晋军不敌,晋帝遣使求和,愿与大平合议停战后事,皇帝命裴穆清将守城诸事交由裨将处置,自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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