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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卓少炎的颈窝处,全身绷紧的肌肉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床榻近在咫尺,但他却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少顷,他将她抱着,翻了个身,枕着方才卸下的衣甲,声音略哑地说:“陪我睡一会儿。”
她将自己在他胸前撑起,“我自昨夜一直睡到方才。”
他睁开眼:“我是不是曾对你说过——待见了鄂王,记得可别如这般扫兴?”
不待她回应,他就将她重又按回怀中,闭上眼,不多时便打起了鼾。
……
男人有力的心跳撞击着她的耳骨。
卓少炎伸手,轻轻摸上他的脸,然后又一点点地移至他的喉结处,掌下即是他的命脉。
在建初十六年十月至永仁元年十二月的这一年有余的时间里,在两国横跨三千里的漫长边境线上,他的这颗人头曾经象征着大平北境诸军中最高的赏格。
他用兵诡谲,行迹飘忽,曾如影随形般地在大平北境十六州的地界内追逐云麟军的动向,却不去攻占任何一座州镇。
她与他曾于沙场交手七次。
云麟军出战即胜之赫赫威名正是断送在他的手里。
帷幄之中,她曾彻夜不眠,想象他的模样,揣度他的动机,深思他的战法……但却从未料到,谢淖这个名字竟不是他唯一的身份。
正如——
卓少疆这个名字,并不是她唯一的身份。
……
屋外,两个婢女久等在门口,并不敢向内张望一眼,直到远见有人行过此处,方像见了救星一般地唤道:“苏姑姑。”
苏郁闻声停住脚步。
正是她,昨日在府门外亲自将卓少炎扶下马背,迎入府中,安排寝卧,又放了这两个婢女在其近前听唤差遣。|po po小 说 屋 整 理|Q 群 号 7*8.6/0.9·9·8-9·5
“王爷还未出来?”她走近问道。
婢女点了点头。
苏郁便毫不避忌地将门板推开一指宽的缝,目光顺着这条缝探入屋内——
那套用了封地内能找得到的最好的面料与锦线、由数十人花了三个月方制成的婚服,此时一半被压在地上,另一半被女人随意搭盖在身上,早已被蹂躏得看不出最初的华美模样。
而那个女人,眼下正枕着鄂王光裸的胸膛,睡得一脸平静。
……
苏郁将这难得一见的景致看了半晌,重新将门板掩合,又将两个婢女遣得更远些,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去。
没走多远,就遇上了方从王府书库中出来的和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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