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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又目睹了颜喻的系列表情变化，心下恍然。

　　唯有无奈。

　　只在办公桌前坐下，隔着些距离仰视并肩而立的两人，动了动唇，没发出声，轻叹一口气，道：“不用特地说这些来激我。”

　　她顿住，注视自家女儿，“你可能不愿相信，但我确实信任你。”

　　赶在林简开口前，她手掌微压示意让她说完，继续道：“‘我相信你’和‘我担心你’，并不冲突。”

　　看林简不以为然的眼神，她缓缓解释：“首先，我作为母亲、作为医生、作为女人，三种角色带来的思维定势，有时会和‘你的朋友’这一角色该有的思路相矛盾。”

　　林简收到她寻求反馈的询问眼神，迟迟点不下头，只绷着表情盯着她。

　　“其次，你在我面前向来展现的是不缺钱花的样子，是喜怒哀乐都与我分享的样子，”她说，“习惯成自然，当你突然表现不寻常，不跟我事先打招呼也不给我后续解释，我很难不乱想。”

　　林简正要说话，她又压了压手掌。

　　颜喻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林简的，眼神示意他先自觉撤退，留个私人空间给她们母女谈话。

　　林简却一扬下巴，示意他退回去老实呆着不许动。

　　“确实，我该直接问你，”林母像是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会读心术般说出林简刚才想说的话。

　　“但你想过吗，你在我面前向来是不加掩饰的，我有时会想，别家小姑娘早早有了小秘密，我家姑娘还能把妈妈当好姐妹谈心事，真是难得——所以那天我根本不确定该不该直接问你，要是我女儿终于有了不能让妈妈知道的秘密呢？可是啊——”

　　她停了数秒，眼神移到别处，唇畔却抿出淡淡的笑，声音好似颤了一下，“我又不能置之不理。”

　　“你是一个漂亮、优秀的女孩子。哪怕小学时你拳头硬，没人能欺到你头上，但你如今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了，同龄男生的力量不是你能比的，更不用说社会上的成年男人。”

　　她笑了笑，“小学常听你闯祸惹事的消息，但中学只能听到喜报——哇，我女儿长成了人见人夸的孩子——这种时候又喜又忧的心情，你能懂吗？”

　　“你有许多男生朋友，连带着有许多朋友的朋友，”她顿了顿，“我清楚珠玉的质地，但我不清楚路人的心思，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觊觎？会不会有人想弄碎它？毁掉它？”

　　“不敢问又想确认你的真实情况，当时我就只好联系老师问问。”

　　“……这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

　　——“你妈也是为你好，可能用的方式不对，但你不能因此憎恶她，人总是要慢慢磨合的，不能完全不给人改进的机会。”

　　——“况且你的做法也伤害了她，想做大人，至少先在心态上成熟起来吧？”

　　爸爸的话犹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