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韪也要以身护法。
只是自陛下登基以来,他虽然有心做那为守护正统而赴死的第一人,那位女圣人却并不愿意成全他,即便朝堂上数次言辞激烈地针对陛下,那位每次也只不过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依旧让他安安稳稳地担着这大周第一礼官的职位。
柳家背后站着的是陛下和先帝的二子瑞王,本是理所应当的皇位继承人,只是皇位没坐够两个月,就被他的母亲赶了下去。柳家是瑞王岳家,谢父急着和柳家结亲,这般带着家人一起守护正统的耿直无私心肠,大周官场大概找不到第二人了。
梳妆停当,卢氏又看着铜镜夸赞了一番,但谢瑶心中很不厚道地腹诽,奶娘夸赞的……大约是她自己梳头的手艺……
谢瑶随口附和两句,正要起身。
不料卢氏按住她的肩头,突然摆正了脸色道:“娘子听婢子一句劝,阿郎生气也是为娘子着想,当朝虽鲜卑立国,但毕竟是汉人的天下,这京城贵胄书香门第里还是更重礼教,裴舍人是圣人身边红人,抛头露面替圣人接见朝官是理所当然的,她在京城里出风头惯了。”
“但娘子毕竟不同,您如今尚未及笄,这婚事也还待商榷,昨日您在朝阳楼里和裴舍人联诗,惹得东市堵了半条街,近边人明白你是故意跟阿郎唱反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谢府家教有亏呢,就算娘子不在意自己,也当顾及一下少夫人的面子,娘子和大郎兄妹感情自幼深厚,但少夫人毕竟是外姓人,姑嫂之间的情分稍不留神,就要生分的……”
谢瑶原本一直漫不经心地听着,直说到最后一句,她才终于正色看了奶娘一眼。
不为别的,只是觉得教她说这话的人很有水准,明白谢瑶最在意的是什么,当真是棍随蛇身,杖打七寸。
阿娘那性子……是想不到这么多的,父亲最厌恶耍心眼之人,觉得那是小人行径,那就只能是阿兄了。
谢瑶笑意中带着妥协:“明白明白,劳奶娘操心,我以后注意就是。”
卢氏眉开眼笑,“我也只是瞎胡说,娘子其实自己心里通透着呢。”
出门之前,谢瑶拐回去将那把新得的匕首揣在怀里,少不得又被卢氏唠叨了几句,都被谢瑶敷衍过去。
可惜她到了内堂之后,没那么容易消停。
谢夫人在闺阁中时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嫁人生儿育女后以夫为天,儿子长大后又开始靠儿子。平日里甚少出门,就算有走动也是几个亲戚或者父亲的同僚内眷之间,又兼耳根子软,一贯听风就是雨,也不知她跟前的婢子们怎么跟她咬舌根的,一见到谢瑶就唠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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