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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近前去看，桌上摆了一片儿的试卷和习题，笔还捏在师铭的手里，人已经睡死过去了，皱着眉睡得不□□稳，面上隐隐还有些睡不好的委屈。

　　哟，可怜巴巴的。

　　白余林难得良心发现，把人抄起来往床上一扔，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师铭像是从睡梦中被搅醒，带着几分不满半睁了眼，看见白余林后还是没怎么反应过来。好一会儿，他深深了闭了闭眼，清完了脑海中的睡意，挣扎着坐起来，看了眼时间：3:05.

　　“我还差最后两页。”说着，师铭就要从床上下来，被白余林一个轻推就给推回去了，仰面重新倒在床上。

　　“就缺那么点时间？”白余林皱眉，看着这个倔脾气，“你听听你这声音，说话的时候不觉得有刀子在刮？”

　　师铭还想挣扎，他显然已经困倦不已，到了注意力溃散意识模糊的地步，白余林一只手就能给镇压了，死死地按住不让动，另一只手拉过被子一扬，就把师铭裹了个严严实实。师铭手脚都被裹在杯子里，只露出个黑发凌乱的脑袋小幅度地左右摇晃。

　　他嘴里似乎也在喃喃念着什么，又像是在说梦话，又像是被人下了降头。白余林心念一转，拿出手机调到了摄像模式，凑近了去拍他，没想到凑近后听清了师铭嘴里喃喃的话语。

　　“白纸——我和白纸约定好了的——不能像舅舅那样——孤寡老人——白纸——”

　　白余林冷笑着点下了拍摄。

　　白纸的担忧果然一语成谶。

　　期末考试之后的返校，师铭没有来。实则在期末考试当天，师铭的状态就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不对劲了。

　　整个人白着一张脸，嘴唇也干裂，但脸颊却红得不太正常，看起来活生生一朵小白花。在考场外遇到师铭的时候，他就这么靠在走廊的风口，吹得他略长的头发炸了毛似的，整个人懒散又疲惫，眼神晃来晃去毫无神采的样子。

　　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白纸，他散开的眼神瞬间又亮了起来，朝着白纸笑得眉眼弯弯。方才还是一副冷漠又厌倦的模样，下一秒突然如春花漫开，看得周围的同学也一愣一愣的。

　　可看得白纸却觉得心下一紧。只是来不及上前说什么，铃声便催促着响起，所有人都散去了自己的考场。直到考试结束，白纸在学校里转了两圈，都没再看见师铭。

　　王女士在班上提到这件事儿，还提醒了大家，天气转凉要保重身体。随后，吩咐班长去办公室拿期末试卷。班长赵楠不过是被口水呛了一下，咳了一声，白纸立刻站了起来，在全班注目中，她神色自然道：“班长身体不舒服，我和您去拿吧老师。”

　　王女士眼神一闪，不置可否。

　　到了办公室，王女士将12班的语文卷交给了白纸。本应该还有高老师手里的数学卷，但高老师现在在别的班，白纸只能先在办公室等。

　　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时头热就到了办公室。

　　或许是因为她早就发现了师铭生病的迹象，却没有真正地当成一回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