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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刘珂本该午睡的,可在车上睡了挺长时间,就无法入睡了。
接了满桶水,倒了氧净粉,刘珂脱了羽绒服,只着红色薄毛衣,挽起袖子,拿着抹布打扫卫生。叶沉也脱了衣服,来帮她忙。
房子虽不大,但每样东西擦下来,也是一下午了。水都换了两桶。
打扫完后,两人齐齐瘫倒在沙发上,沉沉地呼气。
太久没这么动过,浑身筋骨被捶打了遍似的。
与自己的男人,在午后,一起打扫家里,窗明几净,让她有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已是老夫老妻了般。
叶沉说:“这么劳动过,肚子有点饿了。”
刘珂看了眼时间,五点不到。她打算去给他下碗面,当做犒劳。叶沉拉住她,说不用,晚点再说。于是又躺回去。
临近傍晚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地板上未干的水迹闪闪发亮,瓷板如上了层橘黄的颜色。
“有种‘岁月忽已晚’的感觉。”刘珂喟叹。
“你才二十多岁,时光还长。”叶沉不知自己煞了风景。
刘珂白他一眼,“你就是读书读得太入迷,没一点情趣。”随即又叹气:“没两年就而立了。”这样一比较,才突出了两人的年龄差。
说起来,她还有点羡慕叶沉,他才是真正的正值大好年华,而女人过了三十五,人生就基本一锤定音了。
叶沉忽然发现了什么,“你这毛衣……”
“毛衣怎么了?”刘珂奇怪道。她以为弄脏了,低头查看着。
“你还记得,我高一那年,被人从楼上推下来吗?”
“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回,是她人生中经历过的,为数不多的心跳骤停的时刻。不过她掩饰得很好,并未让那群慌里慌张的学生觉察到。
“那天,你就穿着这件红色毛衣。”那个背影,他至今记忆犹新。
“是吗?”她倒没印象了。
叶沉有些恍惚。像穿过了泛旧岁月,立于人声嘈嚷的教室内,望着离去的刘珂,而她另一侧,是常青的香樟树。手里,是热腾腾的面包。
不知是那一次的契机,让他对她产生了朦胧的爱恋。也许是她对他念史铁生的句子,也许是她在躺在地上轻声喊的他的名字,也许仅是那个背影……太多个瞬间了,连他自己也理不清,说不明。
堕落大抵是最容易的事了,第一次,是母亲帮了他;第二次,是刘珂。如果不是她,那次从楼梯上跌落,他大概,会退学,然后过着如今想象不了的生活吧。他是那样脆弱的一个人。
对她的爱,像融了骨血,再分不开了。若试图剥离,则是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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