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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原先住的房子天已经有些暗了,不知道是因为白昼越变越短还是天阴欲雨的缘故。车子刚停稳,她就看见陈世忠下了车,接着身旁的车门就被打开,他朝自己伸出一只手来。
“来,丫头,回家了。”
他把这里称作家,其实对她来说曾经也是这样,只不过现在她不能这样想。
她没有去握那只手,安安静静从车上下来,打量着这所装满回忆的房子。铜门漆了新漆,院子里的草坪被人精心修剪过,原先的那口井上一尘未落,大抵是常常擦拭。她怔愣片刻,一切焕然一新,却又仍是旧物,是她记忆里一只只浮船换了新帆。
像是只为等她回来一般。
往事太多,和他在一起的感情总像南边城市的雨,要么如同梅雨绵绵不绝,要么如同暴雨汹涌澎湃。院子不大,任何一点东西都能让她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她还记得第一次站在院子里给他洗手,他站在她身后拥住她,说“女孩子就该娇气点”。白手巾,暖水瓶都成了剪影,镌刻在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其实不过是因为和他有关。
她失声许久,说不上来什么话,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院子房子。
最后听见他说,“饿了吗,去给你买可颂吃?那家店新出了大只的可颂,你吃一个就会觉得饱了。”
就像她从来没离开过,两个人从来没分开,他也还没有家室那样。他做的事,说的话都顺理成章,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明明不是这样了。
“我不吃。”她出声拒绝。
“好,不吃,那我们回家看看。”他自然而然要拉她的手,又被她避开,他无奈笑笑。
五年没回来过了,好像全世界都天翻地覆,仅这一间屋子还是原来的模样。她读的法文书,法文报纸都还规规矩矩地摞在书架上,笔筒里的笔还是那时她常用的两三只,用了一半的红色墨水瓶还陈放在桌子上,散落的几页纸压在墨水瓶下面。
她望着往日的陈设,陷进了回忆,像淖在沼泽里抽不出脚。
“湘湘,很多东西都变了,但忠哥对你的心意一直没变。”他要她转过身来望着他的眼睛,她不肯,都说眼神最不会骗人,他这话能说出来便是真的。可正因为这样,她才更不能去探寻。若他心里是有她的,那,那位小姐又算什么?他是对那位小姐厌倦了,所以重新想起她么。又或者,他一直都惦记着她,只是觉得她不是那么重要?
她沉默着,看着他领口的那颗扣子,觉得它时大时小,自己脑子涨的厉害。
眼前一片阴影沉下来,她微微抬头,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是要吻她,她下意识往后退,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他用手拦住了腰,嘴唇被他封住。
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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