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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起来,她一个活人,不能缩手缩脚的蜷缩在昌平,让他一个去那处劈风破浪,应对滔滔怒潮。
她必须要去西北。过去了半个月,南军必定早就得知消息,不出手,到底是因为此事难办。
若是仅仅因为有事耽搁,延误了期限,她去了就是只图个安心。倘若不幸,真是让人软禁起来不放还,她去了也能纾解他的心思,那样傲气的一个人,成了笼中鸟,心底里到底是郁结一片。
再倘若,他是在那边……为人所害,回来路上本就寂寂……她更不能让他一个人。
想到这里,受不住得掉了眼泪,胡乱擦着,哭得太凶最后实在收不住,索性放任不管,将柜子里的衣服都翻出来,捡了最厚的大衣,围巾和帽子,都扔到床的另一侧,再搬凳子,踩上去够柜顶的藤条箱子。
统共只装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再急遭遭地去烧水洗澡,路上难免风尘仆仆,先洗得干净些见他时也就干净些。若真是幽居门禁,突然闻到土味是要不舒服的。
她收拾完所有,盖上藤条箱子就要走,突然想起来,到了那边少不了用钱打点关系,忙去抽屉里将他留给她的取钱凭证都带着,还特地装了一张大额的支票,又想了想,到底是狠了心,把他先前送的珍珠项链,玉镯子和翡翠坠子一并收到锦盒里,合着取钱凭证和支票一同塞到箱子夹层里。
已经出了门口,却突然发现没带钥匙锁门,又急腾腾地折回去拿。
下了人力车,她忙去敲公馆的门,她记得福缘是应了嘱咐,留在这儿的。
“少奶奶。”福缘见了她,也是一脸难色。
她没多寒暄,直奔主题“有你家爷的消息?”
福缘未答,再张嘴,眼圈先红了,“少爷没消息传回来。”
她心跳又一滞,“我去找他。若我们两个中途正好错过,告诉他联系那边的银号。”
她又说,“福缘你是个机灵孩子,知道拦不住我的。只是旁人若问起来我,就说我去了南方探亲戚。”
福缘一一应下,送她出门的时候“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少奶奶是好人,不枉少爷把半辈子身家性命都留给您。”
她买完票,拎着箱子上了站台,她手里攥着的票是三等座,既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是怕打点时钱不够用,能省一点是一点。
等了快一个小时,火车终于过来,三等座人多,她这样文弱的上去根本抢不到座位,再加上无人敢惹的地痞流氓一人占着二人或三人的位子,车厢里空间越发逼仄。
推推搡搡,挤挤挨挨,她终于在一处窗户边上安顿下来,因着那窗户碎了一块边角,不断有冷风涌进来,周围的人还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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