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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她的婕妤之位——清玉小产了。圣上为了安抚她,就算她失了孩子,也依旧给她晋了位份,封了正三品婕妤, 并搬离了灵犀殿,有了自己的宫室。
同一年,太子李琨因在宫中行巫蛊之术,又很巧地被皇帝撞了个正着,惹得龙颜大怒,当场便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任凭王皇后如何求情,也无济于事。一月后,或许是为了安抚王氏族人,皇帝又册立了王皇后的幼子,也就是晋王李瑜为太子,自然的,原先的晋王妃王琇莹,也就成了太子妃。说来也可笑,当年她同清婉说的不屑于太子妃之位的话,转眼还是轮到她坐了。老天爷一如既往地,喜欢开这种玩笑。
偌大的宫城里,唯一没有变化的,大约就是长安殿了吧。张太后愈加喜静,能免去的日常请安,都免了,长安殿的生活,平静得似一湖秋水,波澜不惊。岁月像是突然静止了一般,慢得清婉都要怀疑,那墙外头的世界,是否已千年。
三年里,李瑾没有回来过一次,只半年一封的问安书信,寄到长安殿来。每一次,张太后都说自己眼花,看不清字了,指名要清婉来给她读信——她是这宫里为数不多识字的宫女,倒也没人说什么。就算有人心里嘀咕,又有谁敢去辩驳太后娘娘呢。
就像年初时候,张太后去永安寺上香,听方丈住持慧一大师说禅,回宫后,便召了皇帝来,说是她得了佛祖授意,在永安寺点了一盏大海灯,还要每月往永安寺去诵经祈福,虔诚供奉,如此可保大梁江山千秋万代。皇帝不信神佛,可他也不敢违逆他生身母亲的意思,只能应允。只是太后每月出宫礼佛,自然是不可能行的,她的身子也不允许她这样折腾了,所以她便亲自指了清婉,要她代自己前去,每月初一焚香沐浴,在佛前跪经一日。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毕竟,这也算是个苦差事了。
苦差事吗?清婉跪在那尊佛祖金身像前,听着师傅讲经,心想,可能真是个苦差事吧,她试图挪挪已经麻了半天的小腿,这样的苦差事,有哪个金枝玉叶,肯屈尊前来呢。
讲经结束,照例有小沙弥来请她往一处禅房里去歇息,并用斋菜。这才堪堪过了一上午,还有一下午的经要跪呢。
在小沙弥退下之后,不多时,就有人又敲了敲本就虚掩着的房门。待得到她的应允之后,便有两人推门进来。
“魏王殿下。”她盈盈下拜。
“都说过多少回了,这里没旁人,你不用如此多礼。”李珺笑道,又拍了拍身下人的肩,道,“聂衡,放我下来吧。”
清婉看着李珺被聂衡小心翼翼地从背上放了下来,她上去搭了把手,搀扶着李珺在榻上坐下,然后对上聂衡的视线,她微微一笑,道:“这一月,又辛苦你了。”
“不敢。”聂衡低下了头,道,“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清婉只点了点头,在另一侧坐下。聂衡自然而然的,就站到了她的身后。对此,李珺也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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