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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了下被酒湿润的嘴角,回头看向庆北,问:“她是这儿的客人?”

  庆北老实回答是。

  “叫什么?”

  庆北一脸为难,“这……这不好说吧。”

  “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是客户隐私。”

  “名字而已,又不是要她身份证号码。”

  

  庆北还是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们都叫她程小姐。”

  

  邵晨一口喝完剩下的酒,杯子放在吧台上,若有所思地看向楼梯的方向。庆北拿过酒杯放进池子里,和方町对视了眼,方町还是摇头。

  

  厉泓的电话压根没人接。

  

  程舒曼回到房间,拿出行李包里的东西,老爸发来了信息,说东西都到了。她回了信息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相机、电脑、U盘……该加密的东西都得加密了。她打开笔记本,登录邮箱,收到了方文吉和闫卓文的邮件。闫卓文的邮件依旧话不对题,方文吉则是附件,是平板文件里的压缩包密码。保险起见,看完信息都得删除需要备份的都要备份。

  

  程舒曼看向外面的烈日。

  

  最近me too的火焰烧到了国内,不过趋势没那么明显,但终究烧到了这里。她抱住膝盖,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回北京一趟,复杂的情绪都被理清了,连江杏莞事件也不例外。她该做的还是会去做。做记者的第一天,那位移民加拿大的前辈林安就跟刚入报社的实习生说:“作为一名新闻人,首先第一就是忘记自我,公正、客观、理性是绝对的条件。另外,记者是人,首先是人,然后才是记者,所以,你们得要有心,良心也好还是什么初心都好,记住我刚说的,公正、客观、理性是首要条件。”然而私下里,林安却跟她说记者其实蛮冷血的,因为记者的理性比一般人更理性,理性到冷血,记者其实是恶人。

  

  她看着外面的太阳。

  

  恶人。

  恶人。

  恶人。

  

  她是恶人。

  

  太阳照在她的脸上,慢慢发热,闭上眼睛一片橙色,用眼过度的眼睛发着酸,溢出液体。

  

  她拿出手机,找到厉泓的联系方式,点开短信界面。

  

  “我回来了。”她发过去。

  

  她是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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