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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万千,立在一旁的南溪也觉动容,上前招呼道:“夫人您别光站着,到里屋坐吧!” 经她提醒,宋余音这才扶着母亲往里屋走去,拿巾帕拭去泪水的宋夫人与女儿在桌旁坐下说话,南溪则去沏茶,不在跟前打扰。 这几日本就犹豫不决的宋余音在见到母亲之后总算情绪平稳了些,定了定神,才将自个儿的遭遇告知母亲。 宋夫人并无讶然,只因在朝为官的儿子已然将此事告知于她,是以她很了解女儿的处境,拉着她的小手温言细劝,“我听你大哥提过皇上的意思,我来之前,承岩还特地嘱咐我,让我跟你说一声,遵循自己的本心,不要被家人束缚,终归是亲人,皇帝不可能赶紧杀绝,顶多也就是不重用他罢了,他也不在乎,能有个闲散差事,支撑着咱们国公府即可,你千万别有太大的压力。” 倘若家人逼她同意,她或许还能心安理得的犟着拒绝,但若家人这般为她考量,而她却不顾家人的前途,未免太自私了些,宋母的这番话反倒令她有所动摇,鼻头微酸,心暖声涩,“爹爹在世时一直嘱咐大哥,将来定要在朝中有一番作为,光耀门楣才不愧对列祖列宗,眼看着哥哥平步青云,才十八岁已是户部侍郎,若然官途因我的任性而受阻,一生郁郁不得志,那我岂不是咱们宋家的罪人?” “可若让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他,他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母亲那温和的话语如春风拂境,略过心头时吹醒了她心底那深藏的愧疚,原本宋余音还想着以剃度来抗拒皇命,而今又觉得这般冒险,以国公府的命运做赌注,实在不是宋家女儿该有的作为,皇帝可能不会动杀念,但以他的性子,很有可能寻个由头将宋家的公爵削去,那于宋家而言,于她为国捐躯的父亲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思来想去,宋余音再不纠结,决定放弃与命运对抗,低沉的声音满是妥协与无奈,“娘,您和爹爹对我有生养之恩,大哥也一直很疼爱我,女儿可能无法为你们做什么,但绝不能拖累你们,这婚事……我应了便是。” 亲耳听到女儿应承,宋夫人心中五味陈杂,于心不忍,“音儿,你可想好了?若然应下就不能反悔,这可是关乎你一辈子的事啊!” 尽管心里再不情愿,宋余音也始终无法做到只顾自己,无视家人,沉默片刻,她最终还是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女儿想好了,这大约是最好的结果,这般一来,可以让表哥死心,不拖累他,不影响他将来继承皇位,也不会断了我哥的前程,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于旁人都有好处,于她自己而言却是勉为其难,女儿这般懂事,究竟是宋家的幸,还是她的不幸? 实则在宋夫人过来之前,三公主已去找过她,目的就是希望她这个做母亲的去规劝,好让宋余音同意这门亲事,当时三公主还特地嘱咐她,说余音性子偏执,若一味劝她答应,她肯定不会应承,得反着来,劝她别应,为她着想,她才会感动,继而自个儿应承。 如今余音的态度正应了三公主的话,宋夫人竟不知是喜是忧。 实则她也不想在自家女儿面前耍心机,可她丈夫去得早,宋家就靠她来支撑,若然这家业毁在她手上,将来她下黄泉之时又该如何与丈夫交代? 无可奈何的宋夫人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与女儿谈话,未料她竟真的心软应承了,虽解了燃眉之急,可宋夫人这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总觉得对不住女儿。 宋余音并不晓得母亲的心思百转,还以为家人一心为她考虑,特地留母亲在此用午膳。 心虚的宋夫人忐忑的在此用了午宴,饭毕只饮了一盏茶便匆忙赶着回府,说是在此待太久不好,“多亏云琇悄悄安排人带我入府,未免旁人怀疑,我不能常来,你可要好好照顾自个儿,瞧你瘦的,实该多吃点儿,千万别委屈自己。” 嘱咐过罢,宋夫人这才怀着满腔愧意离开卫府,徒留宋余音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内心一片茫然,她也不晓得自个儿的决定是对是错,只晓得唯有这般才对众人皆有利,至于自己是否幸福,似乎并不重要。 只是这世事啊!总超乎人的预想,下午她还在为自己的命运哀叹,傍晚就见卫云琇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未到门口就嚷嚷着有好消息要告诉她,“老天保佑啊姐姐,你再也不用嫁给丞相之子,丞相家不同意这门亲事,皇上已然收回成命!” “哦?”这消息于她而言无疑是雨中送伞,令宋余音那沉郁寡欢的心境豁然开朗,惊喜的同时她又心生好奇,“丞相怎敢逆皇上之意?他是如何说服皇上的?” 云琇可是一得到消息就迅速赶过来,这会子还有些气喘吁吁,在桌旁的四角圆凳边儿坐下,缓了口气儿才神秘一笑,“他自是不敢,可他夫人的身份不一般啊!” 第二十二章 共居一院 离开三年的宋余音只恋山水,不问朝政,已然忘却许多事,经云琇提醒才恍然想起丞相的夫人的确不是普通人,确切的说,丞相应该是驸马,只因他娶的乃是宣惠帝的姑母,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姐姐,宜敏长公主。 而时谦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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