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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钱焱同居了。
为了庆祝正式同居,两人决定晚上去吃火锅,但外边的火锅店需要排队,很不高效。最后买了材料回家做。
钱焱吃着吃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莫名有些犹豫,但这件事却是不可避免要面对。
他放下筷子,双手十指交叠,垂眸看着翻滚的锅汤:“有一件事,关于我的身份……其实我是私生子。”
“我妈是小三儿,她想上位但原配有女有子,她想争产,但我不配合。所以我家庭关系并不太好。”
“哦……”董晓云的筷子尖停在翻滚的锅汤上,好一会儿后她才夹了一片羊肉放到自己的蘸料碟子上,“我和家里边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关于“家庭”这个话题,双方都不习惯面对,也不知如何开口,于是两个人在蒸腾的雾气中沉默着。
钱焱明白,自己之所以积极地相亲想要组建家庭,是因为他没有正常的家庭。他是母亲偷偷生下来用来上位的工具,对于生父是个头疼的意外。如果工具不能服务于人,可以被扔掉,但他是人,没有用还扔不掉。
他就像个多余的人,膈应着所有钱家人的神经,还膈应着生母的欲望。
在这样畸形的家庭关系下长大,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组建一个正常家庭的资格。
或者他确如朋友玩笑所言,脑子有病、病入膏肓。
有人说父母和子女是一生仅有一次的缘分,无论爱与不爱来世都不会再相遇,彼此应倍当珍惜。
董晓云前二十五年是父母独女,实话实说,她并没有遭受过父母严重的虐待,只是长年累月鸡毛蒜皮也能将人淹没令她窒息。
她以前还会常常去思索:“他们真的爱我吗?”为什么喜欢极尽恶意地骂我,很爽吗?
“买磁带听歌追星……我叫你不务正业!我全给你砸烂!不务正业的玩意儿!养你不如养条狗听话!”
“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不学好!跟外边的痞子妓。女学染发,你让周围人以为你去卖吗!”
“不结婚?!你脑子有毛病吗!你不结婚生孩子你活着干嘛!不如早点去死!”
……
一句又一句,终于让她明白,血缘关系上的父母和人生过程中的父母是两码事。
最应该让人感到温暖的家庭,于她却是孤寂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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