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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啦?”她试着问。
“没事。一下就好。”
话虽这么说,可声音里分明都是隐忍。
米安安不放心,蹲下|身来,试图看看他的表情。
可是没想到,颜梁淮刚好抬起头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近到极致,呼吸交错的,只差一点点,就要相互触碰。
黑暗里,米安安觉得他的眼睛锐利得仿佛某种猛兽,随时都可能奋起捕猎的那种。
她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退后了些,“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颜梁淮简单地说,“让我静一下就好。”
说完,他又重新伏回手肘,才刚刚闭上眼,就感觉太阳穴凉了一下。
仿佛一股清泉被注入,翻江倒海的绞痛因为这丝沁凉而被抚慰。
微凉而柔软的小手指,轻轻柔柔地揿在他紧绷的太阳穴,有节奏的一重、一轻交错地按压。
欲裂的头疼就这样在她的手指下矮了气焰,到后来,甚至舒缓得让他忍不住想要喟叹……
“可以了。”在这声喟叹溢出之前,颜梁淮主动说。
米安安松开手,不确定地问:“真的不疼了吗?我按|摩手法很好的,阿嬷每次头疼脑热,都只有我能搞定。”
“真的。”
颜梁淮伸手,揿开台灯,以示意自己没事了。
米安安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中透着股子奇怪的红晕,看起来,就像是发烧而体虚的人,冷热交加的模样。
“是画图太耗神,所以头疼吗?”
“跟图没关系。”问题的关键在于光。
意识到他不愿意多说,米安安善解人意地将保温桶往他面前一推,“呐,粥,今天是红豆的。”
等颜梁淮打开桶盖时,她就抽过图纸,对着台灯细细地瞧,“你也太厉害了,这么多线条呢,居然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嗯,”颜梁淮低头搅着粥,清香扑鼻,“人在枪在,跟命似的。”
米安安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印象里,这是颜梁淮头一次在她面前承认“川狼”那段过往。
见颜梁淮起身,米安安忙问:“你去哪呀?”
“拿个碗。”
“要碗干什么?你就着保温桶吃好了,我不嫌弃。”
“……”颜梁淮淡淡地说,“你不吃吗?”
米安安嘴角一弯,笑得灿烂,“你要吃不完,剩下的留给我就好。”
颜梁淮放下勺子,连着保温桶一起推到她面前,“那你先吃吧。”
“干嘛呀?”米安安把图纸搂在怀里,“公平交易,我不占你便宜。”
颜梁淮好气又好笑,“图给你,我不会再要回来。”
小姑娘这才放下心来,挖了几大口粥,然后扯张面纸把勺子一擦,还给他,“我够了,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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