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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日晚上,甄停云开口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听着紧绷绷的,仿佛还带着一点儿鼻音,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傅长熹听着难免心疼,心疼完了才反应过来——等等,适才站着挨打挨踢的不是他吗?为什么他反倒要心疼踢人的甄停云?
这个问题太难了。
傅长熹很快便略过不想,开口安抚这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小姑娘,轻声道:“你要真气,也该把气往我身上撒,哪有这样自己气自己的?实在不行,等我把鞋子捡来,给你穿上,你再来打我、踢我?”
甄停云这才没声音了,她闷闷的想:算了,就让他去捡好了。
见甄停云不再出声,傅长熹也知道她这是默认了,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头,顺势又在她侧颊处碰了一下。
甄停云气得想要咬他。
傅长熹却是早有准备,只略碰了碰便连忙收回手,快步上前去,弯下腰将那落在地上的绣鞋捡了起来,先是用手拎着,然后又像是反应过来,轻轻的用指腹拂去沾在米粒珍珠上的灰尘,然后提着绣鞋,转头与甄停云一笑:“你看,我这算不算‘手提金缕鞋’?”
这是李煜给小周后写的诗,是写他们两人夜里约会的情景——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这诗写的是小周后在夜里与李煜约会,她怕惊动人,悄悄的脱了金缕鞋,只着罗袜,悄步轻行。
而现在,穿着罗袜的是甄停云,提着绣鞋的是傅长熹。
傅长熹放低身段,如此自比,难免叫人生出一丝反差感。
哪怕甄停云满腔的怒火,被他这样一逗,到底还是没忍住,抿着唇笑了出来。
见她笑出声,傅长熹胸口一直提着的气也散了些,他提着绣鞋走回来,脚步跟着轻松许多,一直走到甄停云面前便又半跪了下来。
甄停云隐约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只着罗袜的右足跟着晃了晃,下意识的要往后缩。
傅长熹却是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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