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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便是不服气,对着裴老太爷却也是不敢驳的,只能哭着俯倒在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仿佛就要晕过去了。
裴老太爷却仍旧是站着,神色如常,便如同朝上应对一般的从容不迫,字字句句皆是有如刀锋般锋利。
“你母亲膝下二子一女,只你一个小女儿,难免偏宠些。尤其是当年为父被罢官,只得携家离京避难,你两个兄长都已大了,只你小小年纪却要跟着家里一路奔波,吃苦受罪……为着这个,为父心里对你一向有愧,凡事只要不过分,也都依了你。便是你偶有错处,也多是当你年少无知,不忍多说你。如今想来,子不教父之过,你如今这般,实是我的错——这两巴掌我是早该给你的,好叫你早些知道明白!偏我做爹的一直不忍心,忍到现在,倒是教你越发不成样子了!”
“当年,是你自己选定了甄东平,说要嫁他,我是怎么与你说的?我早就告诉了你,他家中只一寡母,虽性情粗鄙却也是一手抚育独子长大,多年来含辛茹苦,颇有可敬之处,你若要嫁过去,应当为丈夫侍奉婆母,以尽孝心。可你呢?你嫁去甄家后,闹出来的那一桩桩事,我如今想起来都觉头疼。”
“后来,你抱倚姐儿上京,我瞧你这样,也有心疼,难免偏你些,这才出面为你与东平劝和,花了气力调他去了外地。当时,我是怎么与你说的?我早与你说了,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待你与东平生下嫡子,到时候便可派人去接你那婆母还有停姐儿过去。到时候,你婆母已消了气,便是看在孙儿的份上也不会与你太过计较,正可一家团聚,安享天伦。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只管自己快活自在,根本不顾乡下老家的婆母与幼女,直到东平调任回京,再拖不住,方才不情不愿的派了人去接她们祖孙上京!”
“这些年来,你为人媳妇,不仅没有侍奉婆母,还心存怨怼,屡有不是,是为不孝;你为人母,却丢下才出生的幼女,不闻不问,冷漠忽视,是为不慈;你为人……妻,明知丈夫心里想的是阖家团圆,盼的是一家和乐,可你却不管不顾,处事全凭自己心意,直闹得阖家不宁,是为不贤。”
“当年我许婚时,原还想着我有好女,下嫁爱徒,也算成就一段佳话。可如今呢?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看看你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了什么样?有你这样的不孝、不慈、不贤的女儿,我只怕都要没脸再见东平了!”
裴氏连着被打了几巴掌,脸上又疼又烧,听得裴老太爷如此言语,哭的更是厉害,仿佛这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尽了。
然而,往日里一向疼她的裴老太爷见她掉泪,反倒冷笑着叫好:“能哭就好!你知道疼,知道羞,那就好!以后说话做事,就想想眼下这疼、这羞。再有下次,我是没脸再叫你这样的女儿留在甄家祸害东平的。”
裴老太爷这样的话,就像是鞭子,一下下的抽在裴氏身上,痛得她整个人蜷曲着身体,都哆嗦起来,连眼泪都不敢掉了。
……
也正因此,裴氏很快便从疼痛中寻回了理智,再看看甄停云,她竟也没了生气的力气,便只是沉声道:“你要去女学寄宿这事,你父亲已经与我说过了。”
甄停云闻言,不由又看了裴氏一眼。
裴氏那张脸肿的如红烧猪头,自然也透不出半分的情绪。只听她动了动唇,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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