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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屋里写完了五张大字,立时便捧了两支竹箫出来,准备将新竹箫让给元晦,自己将就着用旧的。
结果,元晦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接手,反问她:“你才练完了字,想来还是紧绷着,倒不适合乐事。不若先歇一歇。”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对了,昨日让你买的茶具呢?买回来了没有?”
甄停云点点头。
元晦便道:“先把茶具搬来。我教你煮茶,待得我们喝过茶,稍放松了些,再来吹箫。”
甄停云暗暗腹诽元晦事多,只是想着无论吹箫还是煮茶都是该学的,便也点了点头,转头去叫六顺把买来的茶具搬过来。
因着茶具是甄停云从元晦处拿金子,悄悄吩咐六顺买的,这事是瞒着甄老娘的,所以便是搬东西上来时,甄停云和六顺也都是悄悄地,好似地下党交头一般,生怕惹得甄老娘注意。
尤其是那个煮水的小火炉,亏得六顺做惯了活的,一手拎起,从楼下拎到楼上,竟也没折腾出什么声响。
元晦实在是看不得这两人的偷摸模样,有些不高兴,便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做贼呢。”
甄停云眨眨眼,杏眸圆溜溜的,模样可爱。
偏偏她那樱桃小嘴轻轻一翘,说出来的话来却无赖得很:“我若是贼,那您岂不就是贼她师父?”
元晦:“……”
元晦抬手揉了揉额头,勉强忍了下来,转口指点起甄停云煮茶用水的讲究:“《茶经》有云‘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当然,雨水和雪水,人多称之位‘天泉’,殊为难得。”
六顺此时方才从楼下提了水来,甄停云顺嘴便道:“前几天倒是有雨,如今早没了,也只得请先生您将就着用点儿井水了。”
元晦抿了抿唇,只教她煮水,然后将沸水倒入茶壶中,再倒出——这是第一遍洗壶。
见着甄停云那新买来的小茶壶,他有些嫌弃:“可惜不是紫砂壶,这瓷器也不够好。”
甄停云低着头洗壶,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她又没钱买紫砂壶!好瓷也费钱啊!
接着便是往里加茶叶,然后再冲沸水入壶。
元晦想了想,便道:“这个还是我来吧。”
甄停云想了想,便由他了。
元晦接了手,抬手倒水时袖口微拂,壶嘴跟着点了三次,他道:“这便是‘凤凰三点头’,是主人与客人礼敬之意。”
倒完后,他抬眼示意甄停云看壶口位置,不疾不徐的拿起茶盖,用茶盖拂去茶壶水上的茶叶末。
随着他的动作,茶香似乎也跟着扑面而来,飘飘然,熏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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