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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酿月1早该雪停了,花木也该复苏。但那年不然,都到月中了,大雪依旧纷纷扬扬下个不休。寒冷的时气使得许多人都染了风寒,姨夫大病一场,师父也不大好,腿上旧伤反复发作几乎下不来床,凌波与娉婷也是轮流卧病,整座长安城里仿佛四处都飘荡着药味。
皇长子楚辖自十八开始发热,太医院用尽许多法子也不见好转,生生高烧了四五日,到底在二月廿四夭折。
想来到底是第一个儿子,不管先帝是否寄予厚望,但还是疼爱的。皇长子夭折后,先帝下旨辍朝三日,长安百姓三日不许婚娶,有官有爵的人家一月不许嫁娶,非整寿不许大办。而复朝那一日,我是真真切切地看到先帝满面憔悴,颌上多了不少青茬。
先帝尚且如此,表姐更不知怎样。我一时不忍去探望她,因为不知道见她之后究竟说什么才能安慰她。探望姨夫姨母两次,姨母伤心得添了许多白发,姨夫倒是淡淡的,不过眉宇间难掩失望之色。
右翊卫统领薛绩之母乃是卢家旁支的女儿,自己又尚了清河长公主,素日与我也有些交情。他与
我说前些日子清河长公主入宫去探望皇后,情形很是不好。皇后苍白消瘦得厉害,一双眼睛又红又肿,说话时神情恍惚,声气微弱,带着哭腔。
但马上先帝与我就没多余的心思去关注皇后了。
因为天气寒冷风雪连天,关外的牛羊冻死不少,草也长不起来,突厥人活不下去,便于三月大举兴兵叩我边关,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在令人发指。
于是我连忙向先帝请缨北上,势要给突厥人以颜色。
起初先帝也并未把突厥人放在眼里,没准备派太多人马,见我主动请战,便不假思索地准了。只是他还让我带上楚煊一道,说是突厥一路南下即将抵达范阳一代,楚煊身为安平郡王,理应去前线坐镇。临行前,先帝又将楚煊擢升为宁王,为此次主帅,要我好生辅佐他。
我与楚煊是有袍泽之谊,换句话讲就是我与他是在军中相识相交的,可这并不表示,楚煊就适合做武将。众臣皆知他尚文,坊间还偶能看见他的书画作。他之所以能在军中认识我,只因先帝做皇子与他相争时便有些军功在身,他恐自己不及,自请道军中历练。当时我跟着师父出征,他便来了我们军中,因为没有哪里会比安国公坐镇的队伍更安全。不过来了军中他也不会上阵,只是负责军中的钱粮,毕竟处理庶务是做惯了的。
楚煊并不会打仗,先帝却封他做了主帅。我手下的兵我最清楚,一个个都傲气得很,只服那些有能耐的人,别的就算是天皇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我可以下令让他们好好听话,但本来楚煊也不会下令,底下人也只会口服心不服。我倒不是觉得如此便不能打胜仗,只是兵将之间如此别扭……先帝倒真是惯会想法子让他难受啊。
一想到此我就有些头疼,好不容易摆脱一下朝便拉着我痛尘此战关键许胜不许败的姨夫,我快步往安国公府走去,准备好生去问问师父。
刚走到府院外,却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笛声,不有让我有些惊讶。
师父作为武将,这府里的下人多半也比文官府上要豪放些,这整座府里会吹笛的也只有娉婷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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