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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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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的逃,无人顾及。小公子和两位小姐不幸染疾,上吐下泻了几日,喝不下药,近乎奄奄一息。正是这样的时刻,府里却人手四散,夫人只得拖着虚弱的身体亲自照料孩子。

  如此持续了近七天,直到最后一个孩子再也无法哭闹着喊疼,慢慢地没了声息,夫人呆愣愣地抱着尚且温热的躯体,吹了一宿的冷风。第二天府里零星的家丁发现夫人身披白绫自绝于儿女棺椁旁,瘦若枯槁,双目不瞑。

  她苦苦等待的丈夫没有归来。

  待到疫情被控制住,荻水镇早已乱成一片,尸骸遍野。带着疫病的尸身须得以火焚化,方绝除后患。

  是以,在一个无月之夜,荻水幸存的百姓个个白纱覆面,手持火把,聚集到公认的疫病源头,一把火将府邸点燃。火势渐烈,木石瓦砾在烈焰中噼里啪啦地灼烧,火光参天,映得黑黪黪的天际红似渗血。

  房梁在烈火中轰然俱倒,无比凄厉,仿佛有死去的魂灵在其中嘶号呼喊。府邸外围的百姓或沉默伫立,或低头追思,而后不忍观看,陆续离开。

  大火仍在烧天,烈火红光中,徐徐走出一个不人不鬼的身影。那影子瘦得脱形,只堪堪挂住寸缕。他光脚踩在滚烫地面,一步步朝人群走来,火舌半点近不了他的身。

  火光映出他的容颜,他灰色的眼瞳中褪去了波澜,如一潭平静的死湖。

  “妖、妖怪啊——”

  所有场景走马灯似的在沈歆眼前晃过。纵使这座荻水镇的日月更替十分古怪,她也没有闲暇去怀疑,只觉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没能弄清前因后果便仓促地落幕了。

  她喃喃着:“才不是妖怪啊,明明是……”

  肩头忽而被什么轻盈的东西拍了一下,她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替她起名字的老者拿了把大蒲扇,笑眯眯地竖了根食指在嘴唇前面。

  “啊,您好呀。”方才的烧天大火仍清晰地留存在她眼中,她不禁有些疑惑,用力地眨眨眼,再拿手背抹了抹眼睛,“您怎么,突然就变老了呀?”

  老者长袖一摆,“不过是一副皮相罢了。”

  她心里默念:皮相也很重要的,他们修人身的妖怪谁不想要一副好看的皮囊呢?

  但也仅是想想而已,这话她是断然不敢说出口的——正如她更加问不出为什么他突然又能说话了,还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于是她晃晃脑袋,把杂念丢掉,乖巧地立在他身旁。

  身旁的景致飞速更迭。河对岸房子拆了又建,搬进了新的人家,细窄的河流上搭起了石桥,砌桥的石砖上又爬满了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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