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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处死贾善的决定,是晏瀛洲和荀县令等人一起定下的。

  晏瀛洲低声道:“虽是他人犯法在先,但当诛当释皆由律法裁定,何人有资格僭越于律法之上?”

  “但贾善本就死有余辜。”阮思声嘀咕道。

  “是,”晏瀛洲说,“饶是其罪当诛,也应先治其罪,方能令其伏法,以昭世人。”

  阮思摇头道:“我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我知道,犯了错就要认错,为自己犯的错误承担后果。”

  “算了,”晏瀛洲苦笑道,“人是我抓的,审也是我审的,我又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前世,她只知定波侯冷酷无情,以为他无所不用其极,竟不知他会在意执法是否公允。

  阮思沉吟道:“对付非常之人当用非常手段。”

  晏瀛洲自嘲地笑了笑说:“我审过贾善,将他肚子里的话都掏了出来,他的确和此事无关。”

  “但我掌握的证词已足够定他的罪。”

  阮思默然不语。

  两人站在廊檐下,静静地看着廊外的草木。

  “乔乔,我从未忘记过父亲的教诲。”

  和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晏瀛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阮思不禁抬头看着他。

  他低声道:“父亲教我,要做一个正直磊落的人,对朝廷律法永远保持敬畏之心。”

  “他说,达成目的的手段有千百种,但无论何时都不能逾越那条底线。”

  “我父亲,”他说,“他的底线就是律法。他临终前说,他一辈子都不后悔做那样的人。”

  晏瀛洲垂着眸子,问她说:“乔乔,在你看来,这是不是很迂腐?”

  “不是。”

  阮思答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底线。你将底线定在哪里,那便是哪里,谈不上什么迂腐。”

  “我有时候在想,我的底线是不是也非要和父亲一样?”

  晏瀛洲的笑容有些苦涩,“若是如此,那日后恐怕会愈发艰难了。”

  阮思点点头,又摇头道:“你在意的是什么,那你便去维护什么,别的不必多想。”

  晏瀛洲定定地看着她,眸子微微发亮,好似揉进了细碎的星光。

  “我知道了,夫人。”

  阮思第一次和他一本正经地说那么多话,总觉得晏瀛洲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那好,我先回房去了。”

  她刚要走,却被晏瀛洲叫住,“上次的事……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阮思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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