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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来住;当然,也是为了夏威夷华人不多——他们不想总是面对好奇的同胞。
奉九的身体越发地不好了,她心里有数,趁着清醒时对着老伴费力地说:“唉,不中用了,本来想凑个整儿,活到一百的,也省得孩子们想不起来太姥姥太奶奶活了多大年纪……我要是先走了,咱可不作兴寻短见——你是信上帝的,得等着他召唤,才行。”
刚过了一百岁生日的宁铮照例被她逗笑了,很快笑容一敛,似笑非笑地回应她:“我是为了你,才信的上帝;你走了,我还要他做什么?”
奉九没回答,又昏睡了过去。这两天,她一直都是这种状态,医生对芽芽说,也就是这会儿的事儿了。
宁铮不死心地继续唠唠叨叨——谁能想得到,越老越唠叨的,不是她,而是他呢。不过,有件事,他还是得问明白,虽然开口很难,“九儿,下辈子,如果我又托生成了一个军阀的儿子,我就不会再去打扰你;要不然,我还会找到你,还要和你过一辈子,可好?”
“不好。”已不省人事很久的老太太忽然醒来,神智清明,费力地咧嘴,冲他顽皮地一笑,眼底仍如孩童般清澈湛蓝,宁铮好像又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家乡昭陵里那四里河的粼粼波光,“即便你又托生成了军阀的儿子,我也还是要嫁给你。”
宁铮不可抑制地浑身抖了起来,“真的么,卿卿?真的可以么?”他雪白的长眉毛抖成一团,握着奉九那双干枯的手也弹起了琵琶。
“当——然,我宁唐奉九是谁啊,我可是君子——君子一诺,重如千金。”说完了这句话,她又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眼带询问,也已经快八十岁的大女儿芽芽满眼泪光,毫不迟疑地点一点头。
奉九的心放下了,他们的芽芽,那么聪明,那么出色,总会实现父母的愿望的。
她心满意足地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唇边含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奉天九里风物妍,出落个神仙’……卿卿,别丢下我,没你,我不成的……”宁铮木着脸,慢慢把脸埋进她尚有余温的双手,小声嘟哝着。
围绕着他们的大女儿、女婿、小儿子、儿媳,从世界各地赶回来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重孙、重孙女儿早已泪流满面。
他们的两个儿子——坦步尔和安安已分别于十年和四年前病逝。
一个月后,热闹的夏威夷街头,一个满脸老年斑的枯瘦老人坐在轮椅上,忽然抬头对推着他的看护说:“这是哪儿?走错了!我要回东北!那是我老家……九儿回去了,她都不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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