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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儿终于让奉九坚持不下去了,“哇”的一口酸水吐到了她赶紧解下来的手绢上。奉九心里颇为慌张,特意看了看书房门口:宁铮出门在外,秋声和吴妈都没有跟进来,这才放了心。她刚把那本惹祸的法文书发配到离得老远的书架上,重又在书桌后坐下,无意间一低头,正好看到放假后就跟着回帅府的泰山正用一双洞察世事的鸳鸯眼凝视着她,就好像没什么它不知道的似的。奉九吓了一跳,很想给它起个外号叫“泰大明白”,她低下身子,伸手摸摸它毛绒绒的脑袋,“嘘……给我保密,知道不?”泰山喵呜一声,伏在她脚下,很是应景地龙瞠虎视,警惕非常地巡视四周。奉九笑了,从案头一只盖子盖得很严的小铁桶里抓出一把小鱼干,撒进地上放着的一只木头猫碗里,泰山眯着眼睛看了看,从喉咙后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满意,身子往前凑了凑,低头吃了起来。唔,真乖。奉九托腮,心不在焉、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忙忙活活大吃二喝的泰山,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有点可笑:她就像那把头扎进沙子里,“只露尻尾”不肯面对现实的鸵鸟一样,好像只要她不去查证,她就还不是双身子的人一样。当然,拖到今时今日是混不下去了,早晚要现原形。宁铮就在身边,本就是时时刻刻把注意力凝在她身上,早看出她原本一到冬天烧了地龙就蒸腾得粉糯糯的小脸变得苍白,急忙伸手抱住她,“这是怎么了?”一不留神,还被奉九头上支出来的的发簪扎了一下腮帮子。他疼惜地贴着她的脸,好像有点烫,这是发烧了么?他按铃,一叠声地叫人去请黄医生。奉九没有阻拦,十天了,差不多了。她推开宁铮,安抚地冲他笑笑,上楼换了家常穿的宽袍,又轻松自在地走了下来。宁铮看着奉九不慌不忙的样儿,不觉心里一动。黄医生本就是宁府的驻府私人家庭医生,按时上班,平日里就在他自己的医官室,所以很快地带着听诊器和小药箱就来了。上次老帅遇害,黄医生的表现颇有大将之风,沉稳果断,颇得宁铮赏识,所以原本只是给老帅和宁老夫人看诊,现在也转而让他负责自己和奉九的健康了。黄医生精通西医,但对于女人怀孕那是完全没辙,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又问了奉九几个问题,到底没看出什么来,只说可能是着了凉,注意休息别伤风也就罢了。只是,他犹豫片刻,又一脸严肃地问了问奉九的小日子。在两个大男人面前谈起这个,奉九到底还是有点羞郝,但还是低声说了——奉九的月经每个月都会往后窜几天,这个月已经晚了十天了。自同床至今已半年有余,只要宁铮回奉,二人房事一直频密,又都这么年轻,虽说宁铮请教过老中医,又咨询过西医,知道奉九每个月危险的那些日子,都不会释放在她体内,但其他的保护措施他们从来没有过,那么……黄医生建议明早去奉天医院再做个检查,虽然西医无法检查早孕,但去西医院看看妇产科,听听西医对怀孕的各种建议也是个好的。不过此时此刻,黄大夫倒是诚心提出应该请中医:毕竟在判断孕事方面,中医的优势是相当明显的。宁铮马上打了电话给唐府的吴大夫,此人医术甚佳,一直在唐府请脉,奉九即使出嫁了,也还是由他负责,本人也是吴妈的堂兄,知根知底,没有比这更安全更合适的人选了。奉九和宁铮终于圆了房,这事儿别人不知道,家里的吴大夫却是门儿清:毕竟从奉九落地,他就一直给她看病来着。当然,中医也没那么神奇——能通过诊脉诊出一个人是否还保有童贞,但架不住吴大夫肯研究、爱思考、善观察,所以他先是从外在表征上查看,再结合自己总结出来的前后脉象上的细微不同,基本就可以判定病人是否还是在室男或在室女;换言之,他跟听言观风的杨立人有那么点儿相似,不过比他高明。当然,说给奉九看病这话也不是很准确,因为奉九是这个年代女子中少有的身康体健之人,一年到头伤风都极少,每年也就是随大流地开春、盛夏和入冬前诊几次平安脉罢了。所以奉九成婚后在入冬前第一次在帅府请脉,他一眼扫过去,不动声色地打量奉九的做派,再伸指一探……心下就是一惊。怎么这声名赫赫的宁少帅,居然忍得住对自己如花似玉的太太不下嘴?难道是,“不行”?他随即在心里就连连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宁少帅花名在外,全中国老百姓都知道啊。所以等到去年夏日老帅出事后,他又一次被请来给奉九诊脉,这次再一看,接着三根手指搭上去,立刻心下一松,哎呦喂两年了终于……当然,他聪明地没有跟除了堂妹以外的任何人提及此事,尤其是自己的老婆:嘴太快,更不能说了。吴妈天天进来收拾夫妻俩的床褥——此等夫妻私密之事,她从未让未出阁的秋声来做,这是一种体贴——自然是知道实情的,所以对夫妻俩的现状心里有数。此时此刻,年迈的吴大夫闭着眼睛,手指平搭于奉九的右手腕,宁铮在一旁坐着,不知不觉手握成拳,只几息的时间,吴大夫心里已经笃定:手下的脉象平稳欢快,流利如走珠,月份虽浅,可也很明显了。他马上站起身,微微笑着,还保留着老派的习惯两手一拱:“恭喜三少,恭喜三少奶奶,是喜脉。”奉九和宁铮齐齐转头,互相凝视,默默无言。吴大夫只当小两口是乐傻了,又说了些饮食和作息上的避忌,拱手告辞。宁铮这才反应过来,追着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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