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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鹅,看起来优雅从容,不疾不徐;水面下实则都在激烈划水,暗中角逐。
东北到底何去何从,这底下的柴火徐徐焚之,不知是否等得到一个爆破点。
宁铮从回来到丧礼进行期间,一直没有机会与奉九好好相处、说说话,那天奉九生辰,夫妻俩也不过就一大清早说了那么几句而已。
宁铮当然知道奉九在自己未归期间坐镇帅府的颇有大将风度的表现,赢得了宁军及东三省所有官员上下一致的褒扬。
连被她忽悠惨的日本人,也不得不讪讪然地承认被这个不到二十岁,从容淡然的奉天小女子摆了一道,话语间却还是透露着尊敬——日本人只尊重强者。
宁铮每每得在帅府二进门院内设置的高大灵堂内,和二哥、鸿司及老帅其他的几个小儿子、孙子一起,陪着来吊丧的来宾跪拜行礼,同时还得处理政务、军务。
小孩子们可以换着来,但宁铮他们除非有极特殊情况,否则每天必得守在灵堂几个时辰。
奉九有一次实在不放心宁铮,偷偷去灵堂瞧瞧,正看到徐庸拍着他的后背,低声说着什么宽慰的话,最后两人抱了一抱,脸上都有星星点点的泪光——他们互相扶持了半辈子,又斗了一辈子的父亲,在泉下相见,会说些什么呢?
待出了家典期,宁铮越发忙碌起来,几天不回来也是常事。
府里已渐渐恢复如常,最初的哀痛已经过去,人人神色平静,连宁老夫人情绪都很稳定——人活到仗朝之年,许许多多的亲人都已经离她而去,死着死着,也就习惯了不断的别离。
不过姨太太们不再聚堆儿打麻将——当初强忍惊痛打了半个月,已经耗尽了她们余生对这项原本最热衷的娱乐活动的所有热情,现在一提打麻将,有人都要吐了。
其实哀痛对于亲人而言,又怎么会真正过去呢。它只会在丧礼的混乱过去后,平淡的日子再次来临时,一点点,一丝丝,执拗地沁入人的骨髓。
让人在一个不经意的回首,尝到一道特定的菜肴,听到一句熟悉的口头禅和海城土话时,倏然如大棒迎头而至,瞬间痛彻心扉。
由于奉天局势不稳,所以一开始家里并没有通知巧稚老帅的死讯,直到定下了丧礼的日期,巧稚才赶在头七的第五天回到了家里,她的神情也很平静,去灵堂拜祭时没有眼泪。但奉九知道,虽然她对父亲有诸多埋怨和不满,但父女连心,她的悲伤只是不在面上。
一向与巧稚默契无比的巧心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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