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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他心中的不安与惆怅,也反手抱住他瘦挺的腰。
她摸到了他腰间围着的宽面双孔皮带,忍不住用手抠上面的孔洞,脸也贴住了他斜背在身上的德式武装带——这样的装扮让他显得英武非凡。
奉九昨晚是下了决心不要对宁铮投入太多的感情,但不代表她看到他这样难过而不会予以安慰。
好一会儿宁铮才又低声说:“每次与你分别,都这么难受。你可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你喜欢缂丝扇,却从来不会亲手送与你么?”
奉九听了,眼睛一瞠,福至心灵下豁然开朗,大大的瞳仁倒映着眼前年轻男人风朗俊秀的脸,好像又氤氲着初夏时节四里河粼粼的碎光,一漾一漾。
宁铮一字一顿地说:“不管是‘扇’子,还是‘梨’子,你信与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这一生,都不想与你离散,不想与你片刻分离……”
奉九看着他俯下头来,捧着自己的脸亲吻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从她身上汲取的甜蜜芬芳,还能支撑他再熬过接下来没有她的日子后,这才轻声说了两个字“珍重”,转身下了车。
鸿司没有跟随,他刚刚被老帅叫去了天津。
宁家专列“轰隆隆”地跑起来了,秋声随后发现件怪事儿:自家姑娘一直静静地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双手托腮,凝视着窗外像幅连绵展开的图画一样的青葱景致,不过,秋声觉着这些景致到底有没有入姑娘的眼就不得而知了。
居然有了闲暇却不看书了?这可是没有过的事儿啊。
宁铮当天晚上回到了王府,忽然看到昨天那个仆妇又在搬一盆栽在紫砂圆花盆里的昙花,他心中一动,下午送奉九走时心里一直惦记却没问出口的事儿终于想起来了,“三少奶奶没说要搬几盆花回奉天么?”
黝黑粗壮的仆妇赶紧给宁铮行了礼,这才说:“今儿三少奶奶走前我还跟她说呢,这两盆昙花儿,开花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直接搬回奉天看多好,火车搬也稳当;可三少奶奶说不了,还说……”仆妇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说了什么?”宁铮追问道,忽然觉得心跳得有点快,是不是奉九突然变得冷淡的原因就在于此了?
“说没见过这么‘傻’的花儿,她不要。我也没怎么听懂。”仆妇挠挠头,对于精心伺候的花儿被如此嫌弃也很纳闷儿。不过,想想口袋里揣着的五个银元,嘴巴一咧又笑了起来,露出红色的牙花子和一口里出外进的牙,“少奶奶给了赏钱,夸我花儿养得好。”
宁铮摆摆手,让她下去了,他好像隐隐约约地明白了点什么……
信任,可能是人和人之间最难获得的东西了吧。
自成婚以来,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由此形成的鸿沟,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大问题。但若要把奉九绑在身边,他又实在舍不得。
也许,这次父帅带领宁军回奉天后,这个固疾才会得到真正的解决吧,他,已经失去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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