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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奉天去了北平,与陆系吴子玉商谈摄政内阁人选,因着互有所求,两人在报界面前表现得亲密无间,吴子玉还对聚拢起来的各地记者说:“我和奉宁(老帅)就像初婚夫妇一样,偶尔拌几句嘴是免不了的。日子一久,我们的感情就会一天天浓厚起来。”

  然而随后在居仁堂举办的为了庆祝内阁艰难组成的宴会上,却出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当时大家都在安静地聆听荀慧生的《打渔杀家》,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噗”的一声响,两人众多侍卫立刻站起拔枪相向,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

  这时,刚从国外回来的一位外交官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是我的礼帽从衣架上掉到了地上。”双方随从这才尴尬地收起枪。

  奉九当时光听了传闻都替他们脸红,同床异梦到拔枪相向,眨眼间对外还能握手言欢的,都不是凡品。

  当然这不过是奉九年纪小少见多怪罢了,世界上最厚的,就是政客的脸皮;如果这政客同时又是个军人,那这脸皮的耐操程度只怕迫击炮都只能炸出个白点儿来。

  老帅平日里住在北平的顺承郡王府,这是当年“陆皖大战”后他以七万五千大洋捡漏儿买下的,上一任主人就是被他坑惨的徐铁珊。

  偶尔地,他还会偷偷坐火车潜入天津,找一个叫小李妈的“天宝班”老鸨子玩“斗什胡”的纸牌游戏,这也是他一生中最喜欢的消遣,七姨太就是从那淘换出来的。

  而在天津,他也曾窥探过从广州北上的中华民国国父。

  这一次,为了跟家人过中秋,他特意赶回来。

  他在中秋前一天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几个姨太太正陪着他聊天——过了八点,宁老夫人就已经休息了。

  正在这时,老帅忽然看到有个下人提着一个食盒正往外走,他们这客厅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厨房,为着就是冬天送饭能近点儿,省得凉了。

  他立刻把脸一板,“这是谁啊,没规没矩的。”他抬头看看客厅门口那座巨大的落地钟,“这都过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能给做饭呢?”

  老帅治家之严,全国有名,其中一条就是过了晚上九点,厨房一律歇火,不许再给任何家里大小主子做任何吃的。

  “帅爷,是……三少奶奶她……”下人为难地杵在当地,不知该进还是退。

  老帅一呆,下人眼见着他原本虎着的一张脸瞬间就笑成了一朵花儿,“唉呀,那快去快去,别凉了!”他挥着手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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