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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卢定涛意料的是,梦姨对咨询心理医生一事并不忌讳,甚至配合得很积极。也许是父亲的事情毕竟让她有所成长,她意识到调节心理问题的重要性,知道每个人都是残缺的瓦砾,那些缺口并不是让世人避之不及的“精神病”,而是每一种独特人格的代表。
而心理治疗,就是将那些缺口磨得光滑些,使得它们不会伤害到其他人。社会不需要把所有人格都修改成一模一样的“最优性格”,却可以通过打磨一样的关怀,让所有的瓦砾和谐相容在这片巨大屋顶之上。
“对了,你上午一直在书房里看的那个,是什么?”梦姨忽然问。
卢定涛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折得平整的信纸,展开,递到母亲手中。
那张纸的上部,写着明芳托他问的话,下部则是娅枝的诀别信。
“我却又不能爱你,你的血脉联通着深渊之底,我不能也不愿再回顾的地方……”梦姨轻轻地念出了声:“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她。”
“我不会。”卢定涛的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字迹上:“不会再想起她了。”
“娅枝是个好孩子,”梦姨点头道:“我们不耽误人家。”
“明芳呢?”梦姨又问。
“我联系过她了,说那两万元是我打的,让她安心收着,好好深造。”
卢家父子,谁来打那笔名义为资助的钱,实质都并无分别。聪慧的明芳,不可能因为卢定涛的一句话就彻底释然的,但她更应当知道,变故面前,内心纠结的并非只有她一人,卢定涛比她更矛盾,向娅枝比她更无助。
卢定涛只是想给明芳一架阶梯,为她指一条换个角度看待事情的路,他知道这样就足够了。心理上的障碍,人终究只能靠自身来调节。
而他的障碍,又有谁能为之搭梯呢?
距离那次闹事已经过去了几天,卢定涛依旧记得娅枝站在楼顶上的样子,那一刻他或许该焦虑,该慌乱,可实际上,他却平静得超乎自己的预料,他只是停住车子,静静地望着临风而立的她。
他的车窗是茶色的,他知道她站得再高,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却能将她看得清清楚楚,他观察着她的衣衫,将她的一举一动、乃至每一缕发丝随风飞扬的方向都牢牢地记在心上。他波澜不惊的心中只有两种想法在交替着出现——
他静静地想,如果她纵身跳下,他亦不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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