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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是陌生的。

乔锐眼神复杂,我知道他是跟过战地摄影记者的人。

但他最终没有强迫,而是组织一半人明天先离开,剩下我和他,还有蒋梦辰和蔡佳。

会后我去找队医,想多了解和失忆有关的病例。

他告诉我,失忆者有完全失忆也有不完全失忆。有些完全失忆者的惯性记忆还是在的,比如会弹琴,会画画,会跳舞的人,失忆后他的这种技能还存在。

一些失忆前经过反复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或者思维惯性,还有生活常识是有可能存在的。

他还对我说,因为记忆的缺失,对过去的遗忘会让患者看起来智力有些不正常。

其实那只是一种对自我的犹豫和不确定,他们不敢完全面对他人,更喜欢和孩童交往,而并非真的智力有问题。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

从队医宿舍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忐忑地走到河边,艾晖的船依然没回来。

因为昨晚睡得不好,尽管心里担忧,可我还是沾了枕头睡着。

只不过这一夜都在梦里奔跑,辗转,醒来后整个人累得不行。

我挑开窗帘看了眼外面,薄雾中红日初升,林间雾气霭霭。

当我走出房间,来到院里时,今天要走的志愿者已经把行李装好车。

汽车的引擎发动起来,在安静的清晨显得有些嘈杂。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急切地蹿进大门。

他跑得匆忙,长腿迈得飞快,焦急的目光在我们中间穿梭,最终,定格在我脸上时,他又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看到他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笑了。

他在找我,他想见我。

车上的人吹起口哨,他见状赶紧跑到我身边,因为奔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上腮边都有了汗渍。

“你找我?”我笑着问他,心也随之安宁。

他重重地猛点头。

我刚想骗他说我要走了看看他的反应,他就已经用手语问我:是不是要走?不是说明天才走的吗?为什么不多待几天?

我被他那委屈的模样逗得更想笑,问他:“我待在这里干什么?”

他一顿,然后比划道:“工作。”

“对呀,工作完了就要走啊。”我故意说。

他皱起眉头,抿着嘴唇,显得很不高兴,还有些懊恼。

这时候,乔锐走过来解围:“我们的同事会先离开一批,剩下的明天走。”

艾晖立刻来了精神,问我今天是不是不走?

“不一定啊。”我说。

乔锐看着艾晖,然后把目光移向我,拍拍我的肩膀:“骄阳,别调皮。”

我冲他一笑,说:“我没有啊。”

这时候,车上的志愿者大声喊了句“乔老师,好好照顾骄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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