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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肯罢休,“一如既往的怂,和当年一模一样。”沈旌死了,曲意却还活着,苟延残喘地活着,抱着一颗汩汩流血的心脏,奄奄一息。她自以为自己脱离了那个懦弱可怜的自我以后,就不会再为沈旌心痛难过,可是所有的“自以为”统统都是放屁,她现在依旧痛得死去活来,痛得连眼眶都忍不住红了起来。她庆幸她把办公室锁了个严实,让她所有的狼狈和软弱都只有她自己能看见。她的情绪一遇到沈旌就全面崩溃,易怒易炸,像是更年期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老阿姨,面目可憎得厉害。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对所有人都能够笑脸相待,唯独对沈旌不行。她气,她怨,气他怨他当年没有和她勇敢走下去,也气自己,怨自己即使如此,这么多年,都没能走出他连钥匙都递过来的牢笼。她明明是高冷却又优雅的曲律师,可是她在牢笼里像只绝望挣扎的困兽,撕破所有的脸面,活得像个泼妇。她把所有的美好纯洁都给了沈旌,也把所有的恶劣不堪都给了沈旌。沈旌是她可能已经斩断的缘,也是她这辈子永永远远都避不开的劫。都市繁忙的事业型女性,是连过多悲伤的时间都不被允许的。门被敲响的那一刻,曲意就下意识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她双手迅速地伸进衬衫里面,麻利地扣上Bra带子,然后踩着柔软的平底拖鞋到门口去开门。乔慎去而复返,手中还抱着一大摞文件袋。“这里还有几个小案子,都是没什么争议的,盗窃、危险驾驶之类的,都是只需要走个流程的事情,不是很急,还有两个是法律援助那边发过来的,需要你在这个礼拜,至少把人见了。”乔慎事无巨细地吩咐着,温柔和善地就把曲意推进了加班的深渊。曲意皱着眉头拒绝:“怎么这些事情都要我去做,我们部门没人了吗?”刚说完,她就想起来了,他们部门是真的没有人了。她以临近30岁高龄的年纪,成了他们部门年纪最小,律师执业年龄最短的律师。她认命地接过那些讨人厌的案卷,然后泄愤式地把他们都扔在了沙发上。乔慎走了,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曲意一个人。她打开手机音乐软件,放了首《 want my tears back 》提神。年纪大了,听的歌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老古董,说好听点是怀旧,说难听,是真的和时代脱了节。曲意站在沙发旁,看着散乱成一片的案卷,实在是觉得无从下手。律师外表看着光鲜,实际上各种艰辛,只有自己体会。年纪越大,律师越吃香,年纪轻的律师,如果自身没有资源,那就只有卖命的份。很多人卖命坚持了下来,成了雇佣小弟卖命的大BOSS,但是更多的年轻律师,都在卖命的路上,选择了放弃。他们所原本是有两个比她小的女律师的,一个实在受不了压力,辞职回家考公务员去了,据说已经成功上岸,还有一个和曲意不对盘的钟乐雅律师则是更让人来气,刚进来实习就怀了孩子,等到拿到律师证,执业没多久,说是要响应国家二胎政策,立马怀了第二个。现在好了,刚刚生完孩子,晒着娃坐月子呢。经过这两位律师一闹腾,他们刑事部的老大严明奇在开会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甚至气得连“男女平等”这种观念都抛到了脑后,直言再也不招女律师了。严明奇说完还特意把目光扫到了单位唯一一个未婚未育的曲意身上,原本瘫成一滩烂泥的曲意,不得不收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端正了坐姿,诚恳地表态:“我连对象都没有,生孩子这种事,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有些老古板们听不得的话,她不好说。她这辈子,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生孩子。她生性悲观,视这个世界为炼狱,所以并不想把纯真善良的孩子带过来受罪。
长大后,她就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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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在单位干活一直干到了七点多,等到她饿得头昏眼花,才从小冰箱里掏出来一罐酸奶垫饥。她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拎着她昂贵的包包,脚步虚浮地跨过了两条街,进了一家名为“楠木食堂”的餐厅。漂亮的女老板娘南楠眼尖,很快就看到了曲意,她唤住从她面前经过的服务员,吩咐他赶紧去后厨,让厨师先加一分杭椒牛柳套餐出来,然后亲自迎了过去。“你最近忙坏了吧,好久没来了。”曲意浑身疲懒,跟没骨头似的就往南楠身上靠,可怜的老板娘不仅要供她吃,还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她搀到椅子上。明明就隔了两条街,曲意他们单位所在的商务楼,冰冷得毫无人情味,但是南楠开的这家餐厅,却是热热闹闹,充满了烟火气息。偶有三两人群,嬉笑出声,说不上多动听,可就是让人觉得这人间尚有温暖舒心可寻。加急的套餐很快被端了上来,曲意不爱用筷子,就拿着个喝汤的勺子,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饭,她低着头,神情专注地抚慰着她常年饥一顿饱一顿的肠胃。南楠看着十年多的好友,突然叹了口气。曲意从美食中抬起头,问道:“无缘无故叹什么气?”南楠回道:“曲曲,你长了根白头发。”曲意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低下头凑了过去:“帮我拔了吧,这个月都好几根了,没办法,年纪大了,在加上是脑力劳动者,不白才怪呢?”南楠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镇定自若的曲意,她和曲意相识多年,一直很羡慕她那头乌黑光亮的黑长直,她自己也是颇为宝贝,不烫不染,精心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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