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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罗心中又冷又疲倦。
当年她执意嫁给燕召,一则为联合国舅和燕军至同一阵营,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她相信:在这离离乱世,任何人都难保有朝一日黄金落地,富贵贱成泥。惟有燕召,无论在朝在野,无论身处何境,都绝不是凡中人物。
除非他死。
可笑的是十年征战,他也一直在死的边界徘徊。
豫太子讪然道:“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你。——但是,”他叹一口气,神色黯淡,“罗儿,你难道就不知道我为了什么么?”
他语中情谊表露无疑,阿罗却只觉得满心倦意,于是冷冷反讽道,“太子殿下,别忘了,当年是你自己回了我父亲的提议。”
“罗儿,你果然还是怪我。”太子更为感伤,“你知道,我也不想的。要不是那个预言——即便我心里没有你,你也是最佳的太子妃候选人啊。”
这世上,还有哪个女子有这般洞悉明理,有哪个女子能有这般风华绝世,有哪个女子有这样的高贵气度——再加上王家的家世,倘不是那个预言,她将是任何一个帝王心目中最合适的皇后人选。
阿罗倦倦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缓缓道:“我不怪你。真的。你自小对我好,我心里头如何不清楚?而且,我也一直知道,你思虑太多,不会有那样的勇气。所以——”她转过头来,看着豫太子,认真道,“太子殿下,我从来,都不曾敢把自己的心,放在你身上。”
豫太子遭了这么一着,脸色发白。他缓了再缓,才开口作答。
语气却平静的很:“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一个人喜欢不喜欢自己,他总是知道的。何况他又是心思那般细密的人。只是,每每看到阿罗对他的恭谨冷淡,他便生出无限的希望来。总希望阿罗心中其实还是有着他,所以那般怪着他呵。
阿罗不忍看他,只是转过头去,叹一口气,“那你还来幽城做什么?”
一个太子,跑边关来是好玩的么?若是走漏了风声,时局不知又要生什么变化。
豫太子忍了又忍,终究道,“……只是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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